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驴连甩了两下,灰叫驴四蹄蹬紧,啊啊啊地一阵叫唤,就将陷在泥坑里的大车拉拽上来,走下了公路,很快就钻进青纱帐里。刘文彬背后的所有拉麦大车,都像刘文彬那样朝公路下面赶,一百几十辆大车,转眼之间,都离开张保公路,没在青纱帐里了。
“粮车!粮车!”“粮车让八路军截跑啦!”“奶奶的快冲出去!追!”“放枪截住!截——住!”敌人在炮楼上朝拉走的大车啪啪地射击起来,子弹满天横飞,却没有把一辆粮车拦截住。
赵庆田汗水淋淋地从河堤上撤到魏强跟前,刚说完:“任务彻底完成!”对面炮楼子的吊桥,哗哗哗地放落下来,一群持枪的警备队员,慌慌张张、懵懵怔怔地连对面地形都没看,踏上吊桥就朝外面追。
“堵住他!”魏强眼珠瞪圆地吆唤常景春。常景春像开玩笑似的随着说:“一个也出不来!”一勾扳机,歪把子就嘎嘎嘎咕咕咕地狂笑了,笑得那么焦脆。
跑上吊桥的警备队员们,像群被打惊的鸭子,唧唧呱呱地嚷叫着,撅起屁股朝回跑。跑不动的,朝里爬;爬不动的,就朝防护沟里滚。
“这次给你们留了面子啦!再朝外冲,别怨不客气!”魏强大声朝炮楼里的敌人嚷道。
啪!一颗枪弹从炮楼的第三层的枪眼里射出来,在魏强的右肩头上擦过去。贾正没容对方抽枪退弹壳,啪!也放了一枪,枪弹送进枪眼里,从枪眼里探出的半截枪身,再也没有抽拽回去。
常景春用歪把子朝吊桥上一扫射,整个目标立即暴露给炮楼顶上的敌人。一个警备队员探出少半截身子,歪头用枪瞄住常景春,刚要抠火,刘太生一举步枪,啪!那个警备队员的脑袋,像个砸碎的破尿壶,脑浆和血,“唿”的飞溅一下,就不见了。
吊桥重新拽起来。南北两个炮楼集中火力向魏强他们乱射击。远处,南北两头的公路上,连续响起了枪声,敌人的援军赶来了。子弹在天空蠷蠷地乱叫唤。等王一瓶率领警备队员们冲出炮楼,冲到魏强他们的阵地上,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敌人在张保公路两侧征集的麦子,就这样被八路军截走了。群众忍痛送给敌人的小麦,要在今天夜里如数地领回来。
第十一章
哈叭狗硬着头皮来到了中闾镇,和侯扒皮驻在一个据点里。他俩,一个是糟害群众的祸首,一个是欺压百姓的魔王,二人站到一块,坐在一起,真是妖魔对丑怪,没挑的一对坏。侯扒皮想往口袋里多弄个钱,哈叭狗就费尽心思地出谋划策,不是给赶集的买卖人增个捐,就是给庄稼主儿加个税;哈叭狗想在老百姓里面建立点威信,侯扒皮不论在什么地方,会见什么人,总是把哈叭狗的“爱国”、“爱民”的“德政”撂在前面,没边没沿地宣扬一番。不管他俩谁给谁抹俊药,群众都知道他俩肚子里是一挂什么样的烂杂碎。
哈叭狗来到中闾据点没有五天,当地的老百姓就偷偷给他俩编了一段顺口溜:
侯扒皮、哈叭狗,俩鬼做事手拉手。
狗给猴子来帮腔,猴子给狗找理由。
杏熬北瓜一色货,都是百姓死对头。
伪清苑县公署在给张保公路各点线下命令进行“夏征”的时候,也给哈叭狗送来一道强征小麦的命令。侯扒皮是个钱串子脑袋,觉得征麦又是个拢钱的好机会,就“润田兄”长、“润田兄”短地紧着溜舔奉承,和哈叭狗套近乎;哈叭狗觉得手下虽有二十几个警察,但,个个都是鹰嘴鸭子爪,能吃不能拿的手,催讨小麦的事,只能依靠侯扒皮。哈叭狗说:“一溜十五桥一定得缴!”侯扒皮忙派人将一溜十五桥的保长、联络员抓来做人质。侯扒皮知道多征能多落,有时就说上句:“清凉城该多征。”哈叭狗顺从地将亩征小麦四十五斤立刻改成五十。
在这段时间里,由于武工队集中精力捉摸破坏张保公路两侧敌人的征麦计划,安排截夺麦车的事,就把中闾这个据点暂时撂了撂。这样,就让哈叭狗一时得了手。他在中闾周围的一些村子里,又坐催,又逼要,又吊打,又扣押地紧闹腾,日子不长就将麦子征了多一半。
麦子征上来,粮包围着炮楼堆成个小山。开始,哈叭狗每见这堆麦子,就摆出傲慢的神色,挺起胸脯说:“看我苟润田本事多大!”有时,高兴得还唱两口二簧:“我本是,卧龙岗……”但是日子一长,特别遇上阴天,他就望着大垛麦子犯了愁。他本打算麦子征齐了,一个电话给城里打过去,县公署会很快派几十辆卡车来起运。这样,自己圆满地交了差,有了说话的资本,在县知事面前显摆一下,或许通过这事,还能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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