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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药,淡淡说了句:“喝了吧,多想无益。”
邢桀扭过脸去,竟像个闹别扭的小孩,不肯再理他。
凤雅歌放下药碗,无奈摇头,正在这时,他好像突然听到了什么,清淡如水的神情都因之而变:“师父来了?还有……珠儿?!”
邢桀闻声回头,一时只当是听错了:“你说什么?”
凤雅歌走出门外,继续仔细倾听,忽然激动起来:“真的是珠儿?!天呐,她怎么可以到这种地方来?!”
邢桀大吃一惊,眼看凤雅歌发疯似的跑走,顾不得伤重也连忙追随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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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子冲一行押送红夜,穿越燕军最前沿的防线,送到这里就已经不能再往前走了。
一曲《承云之歌》在众人不敢承认的时候,其实已经撼动心魂,因此,这一刻的诀别于他们而言也就显得格外挣扎和无奈。李子冲居然哭了,努力控制却无法阻挡泪水,向着仙人深深一拜。
“对不起……恕在下怯懦,实在……爱莫能助。”
太虚散人什么话都没有说,至此也已经没有意义再去苛责什么。身后是拉开铁幕的压境大军,被送到这里,他们除了继续向前走已经别无选择。夜色深沉,不见星光,最终只剩一辆马车孤独前行,宛若走进深渊,很快就被笼罩天地的黑暗吞噬得无影无踪。
“什么人?!”
守卫射鹿城最后防线的刑天阵营察觉异动,暗夜中立刻传来怒喝,无数盏孔明灯应声而起,照亮夜空。太虚散人独站马车前,手持半箫吹动风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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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夜再醒来时,已经是躺在射鹿城昔日巨富的豪宅中,浓重血腥扑鼻,睁开眼第一时间,她就无法克制的剧烈作呕。多日食水未近,早已是吐无可吐,只剩下声声痛苦的干呕。
邢桀呆立床前宛如一尊石像,在自己根本没发觉的时候,泪水早已滴满衣襟。多年苦寻,终于能有这样的机会走近她、好好看看她。可是,谁能想到当他颤抖着伸出手,她微蹙眉头,居然立刻就醒了,睁开眼便是如此激烈而痛苦的反应。
太虚散人淡然提醒:“退后吧,她已经太虚弱,你身上的气息就足够立刻要命。”
无情论断,痛若锥心,邢桀嘴唇颤抖却无话可说,只能一步步退离床榻,躲进灯火照不进的角落。
“珠儿,好些了吗?”
耳边熟悉的声音渐渐唤醒头脑,红夜终于看清了:“雅歌……”
一别多年,曾经生命中最好最好的朋友,到今日终得重逢,然而惊喜只维持了极短暂的瞬间,红夜伸手抓向挚友,却只抓到空荡荡的衣袖,这……
“雅歌,你怎么了?你……你的手呢?!”
乍然看清真相,红夜难以置信,紧紧抱住凤雅歌放声恸哭。没有眼泪可以宣泄悲伤,一任哭到声嘶力竭,却无以舒缓彻骨的疼痛。这让她怎么接受啊!龙珠合体,当终于有机会看清挚友本相,一切竟都已面目全非,凤凰折翅,她再也找不回昔日凤舞最美的记忆!
红夜哭得快要窒息,凤雅歌何尝不是五味杂陈,轻抚少女的头,就像个温柔的兄长在耳边劝慰:“珠儿别哭,看,我不是还在这里么。还记得吗,曾经说过的话:不管到了什么时候,你的身边还有我。我向珠儿保证,一定好好陪着你,这一次,再也不会放任你一个人离开了。”
红夜抓着空荡荡的衣袖心痛如刀割:“雅歌,这是怎么回事?是谁把你害成这样?!你说啊,是谁?”
少女声声质问,如同世间最锋利的尖刀,无情刺向邢桀心口。超越极限的痛苦将他彻底打垮,平生第一次,他在一个人的面前这样无地自容,恨不得变成隐形人就地消失。
凤雅歌选择沉默,红夜依旧追问不休,悲声哭泣中,没人注意到邢桀黯然离去的身影。
抬眼望夜空,今夜是七月初七,传说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日子,可是究其典故,又何尝不是一对怨偶相望难相守的悲情之夜。重逢是如此短暂,更多留给痴男怨女的,是往复循环、漫漫无期的思念酷刑。
仰望夜空,层霾遮蔽,没有星光更难见鹊桥,邢桀就这样茫然的仰望着,不知过了多久,才从灵魂深处发出一声长长无尽的悲叹。出乎意料的七夕重逢,他却在今夜骤然看清,原来,一切都已来不及了,或许从她第一次在岩洞睁开眼就已注定,穷尽今生,他!已经再没有资格去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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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亮了,红夜软倒在挚友怀中,悲痛耗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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