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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阵大过一阵,便瞧着玉泽秋不肯转眼。
而玉泽秋仔细听到他这样一番言语,无端的更是恼怒,只是连迭声声的吼道:「我不要你让!我不要你让!」便发足狂奔了出去。
一顿好跑,他从牢里冲出,连跑了数条街才停了下来。
此时是晌午,正是北京城最为热闹的时候。大街上人来人往,客似云集,可站在街沿,玉泽秋就似呆了一般。
他心里不住的问自己:这是怎么了?我不是巴不得他死么?我不是一心要赶过他么?怎的,今日他落到如此的下场,我却是半点欢喜不起来。
想着想着,又想起些少年旧事,那雪里的初见,那求艺时的同门情谊,那些玉堂春对他的种种好处,直把自己的心要搅得天翻地覆一般。
再一摸双颊,那脸上竟是早已泪流满面。
越思越不通,只不住的暗问自己到底是如何了。只是越问越想不出因由,越问就越是怒他恼他,只道自己如此这般的失常便是为玉堂春所害。
又想起前日里娘子嘱咐的话,说是他对自己恩重如山,要自己设法去恭靖王府讨个人情救救他。可现下,这样的想起来,竟与自己的心思不谋而合。但一番的颠来倒去,却又忍不住重重愤恨,只在心里更加的逼问自己,我为什么要救他?我为什么要救他?
想不出来缘由,更是失魂落魄。
正是愁恨不知风月浓,风月难解离人意。只是他这里还未理得清自己的一番心思,玉堂春那里却先唱上三堂会审了。
欲知这三堂会审端的如何,细听下回分解。
第十章
几日过后,玉堂春第一次过堂,并不多加审讯,痛快的判了个结党营私,斩立决的极刑。
听得自己要被问斩,六子忍不住哭天喊地起来,但玉堂春却是一反常态的沉静。
判决之后,一行人等被押回大牢,只等三日之后便要押赴菜市口问斩。只是这三日竟是玉堂春生平最是难挨之日。
怕死?谁不怕,可事到临头怕又如何?他只想着这一生际遇,一生的变化却断不出是非。正是想,当日若没有识得溥旋,恐或不会有如此下场,又是想,当日若是没有救下锺承全与侯阅然,恐或又不是此等遭际。
只是,人生之事孰能料定,况乎那些事本也是凭心而为,想来悔与不悔不过都是为人罢了。
这样一想,也就略微宽慰了。便问牢头要了些纸墨笔砚,每日里的写字练诗,不觉两日就过了,到了第三日,便是临上菜市口的最后一天了。
这一日,天一擦黑,牢头就嘱咐人送了好酒好菜来。去看菜色,不光有全聚德的烤鸭、西湖的醋鱼,还有一瓶上好的高粱酒。
心知这正是那断头饭,六子也不闹了,只说就是死也要做个撑死的鬼。当下不由分说,就是将那好酒好菜直往嘴里塞,只塞得眼睛冒花、鼻子冒泡都还不肯停歇。
见他如此,玉堂春却是半点吃不下。他只道自己前日里还说要死而无惧,可谁曾想临了还是难逃个怕字。也不知那鬼头刀是何滋味,莫要劲儿不足砍在脖子上疼痛难忍。
又是想,明日里师徒二人同去菜市口,怕是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这样的惨淡收场终是心酸,也不知溥旋那个小冤家可能得晓我的忌日?
一面想一面就是难受,这样无非的胡思乱想了一番,便在那纸上写下一首诗来。
我口我心我必一,你歌你骂你随群。
升天堕狱任凭命,但求为人当像人。
写完又是叹得一口气,始曾想这为人一遭终不负个人字。模模糊糊的笑开,却见六子已经吃完了酒。
六子吃了酒,放声痛哭了一回便呼呼大睡了。而玉堂春却是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只瞧着自己的诗发呆,不刻便是三更鼓响了。
三更一过,离那天亮也就不远了。心里害了怕,玉堂春只爬到那窗沿下,瞧着窗外起伏不明的夜色。
这时,牢外却有人喊了起来。
「玉堂春,临上路有人来送你来了。」
却又是谁,正自纳闷,就瞧见那牢门外走进一个人来。黑衣黑裤,不是溥旋是谁。
「天王老子!」惊叫了一声,便被溥旋搂了个满怀。
惊魂未定,两人俱是抖个不停,便是相拥了好一阵才开口。
「你怎么来啦?」
「我救你来。」吻着他的发边,溥旋道。
「救我?」心里惊疑,玉堂春只道这刑部大牢禁闭森严,他是如何得进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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