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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地燃烧,随风舞动的火苗,如同山中修炼多年终于冲破封印的妖魔,手舞足蹈,欣赏着生灵相残的大戏。
进攻者与防御者,土著人与外来客,两方的战斗自白天持续到夜晚,于此时达到了顶点。
由于夜间不利于掌握部队,明朝官兵装备及组织方面的优势,在夜晚会被削弱到极处,与之相比,虽然土人也受影响,但是他们本就没有多少组织度可言,这种影响反倒不算太严重。是以当夜幕降临之后,残存的土人倾巢而出,漫山遍野向明军冲来。
数量上处于绝对优势的蛮人如同海浪,一**砸下来,明军则如同礁石,迎接着一波又一波冲刷,任浪高千丈,礁石不动如山。浪砸在石头上,四分五裂,礁石坚挺依旧。
顺风吹来的,是烧焦的气息、血腥味还有尸臭味。在距离火光稍近的地方,可以看到一张张狰狞而痛苦的脸。这些脸的主人,少数身着鸳鸯战袄,大多衣不蔽体,身上绘满动物或是鬼怪图形,这些图形上或是插了箭,或为刀枪或是其他什么创口所破坏,血已经流干、凝结。这些鬼怪或是野兽,毫无生气地伴随着主人躺在那一动不动,怒目圆张,表情狰狞。
人影在晃动,脚步在交错,或前进或后退。沸腾的杀声与锣鼓声,在山林间蔓延。绞索收紧到了最后一环,土人亦拿出飞蛾扑火的勇气,以最为华丽的方式谢幕。
这次夜袭可以看做盘胜军事才华的体现,他选的时机很对,明军之前以十哨分进合击,彼此各司其职又互相配合,土人的反击其实跟送死没区别。而在总攻击命令下达后,这种配合却已经不复存在。
各营军官都想着多砍一些人头立功,或是到洞府里,寻找土人的财富,以及年轻的女人。十个营头的进攻变成了抢功,谁先攻破一个洞,就能多发一笔财,各军之间名义上是友军,实际只是各自为战。
是以虽然明军总兵力比土人为多,可是单独一个营遇到土人全力进攻,就显得人单势孤,且短时间内,也很难指望得到友军支援,最多只能怪自己命不好。
夜晚视线受影响,弓箭或是火器的威力都大幅度削弱,放了枪也点了虎蹲炮,实际杀伤却说不好。只能从火光中看到山民那愤怒的脸,和毅然赴死的眼神。明军也在军官带领下放下火器举起刀枪,向对方发起白兵邀击。
山地作战与平原不同,官军那种堂兵正阵施展不开。受限于地形困扰,只能以小部队配合模式与土人交战,甚至偶尔还会变成打烂仗模式的捉对撕杀。由于在山里已经驻扎了近一年时间,对于地形环境早已经适应,加上之前明军在对倭作战中总结的经验,明军已经针对这种情况开发了小队配合阵型。十几名士兵组成一队,彼此以长短兵器相配合,一小队兵就能抵挡住数量数倍于己的土人。
山中男儿并不缺乏武勇,险恶的环境铸造了他们雄健的体魄,与猛兽格斗的男儿,有着足以自夸的气力与胆量。但是他们并不长于阵战,最多是有着配合狩猎的经验,可这种配合必须建立在熟人的基础上。
这种成千上万人的冲杀中,想找到熟人并不容易,即使一起冲锋,等来到阵前,也许身边早就换成陌生的面孔,最后能靠的只有自己。
高大的男子呐喊着挥出石斧,对面的明军举起盾牌,武器落在盾牌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士兵的身体微微一矮,可是这大汉的身体同样也被大力撞的向后退出。
与大汉共同进攻的男子,在一斧之后举起手上的木棒决定跟进,不想明军两杆长枪刺出,已经把盾牌兵保护住,大汉左右招架,把同伴的进攻路线全都封死,其他人只能绕开他,从侧翼向明军包过去。可那名刀盾兵已经一个就地翻滚,刀向着男子的腿上砍过来。
一声惨叫中,持木棒的大汉已经倒在地上,左腿自膝盖以下都被砍去,举石斧的大汉再次冲来,刀盾兵依旧举盾硬接,在一声轰响中,士兵纹丝未动,大汉的石斧却已经出了手。一干长枪如同毒蛇吐信,直穿透大汉的胸膛,男子的大手死死攥着枪杆,却只能看着士兵毫不费力地把枪抽出去,身体不受控制地向下倒。
“如果……能吃饱,不会是这样的。”被山民称为大力士的汉子,在弥留之际,脑海里闪过的只有这一句话,死在比自己弱的人手里,他无法瞑目。
长时间的饥饿与缺盐,让山民的体能大幅度下降,不但这条大汉,今晚所有冲出的人,其实都差不多。
从去年冬天是山里开始缺粮,到春天正式断粮。为了生存,他们捕食猎物,吃草根树皮,吃老鼠,吃土……直到吃人。只要能活下去,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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