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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她仍然睡得老熟,一动不动。
他忘记自己正想甩掉她,忘记她是个麻烦的女人,忘记她的“非分念头”,也忘记他该挂心的女人是师妹。
墨儿在他双臂间,他小心翼翼不把她弄醒,只想着,这两天够她辛苦了,不需要他再添上一笔。
拥她在怀中,放马缓步行,马背上一颠一颠,没将她颠醒,她只模模糊糊睁起眼,懒懒一句:“真喜欢在你怀里睡……”
环起他的腰,她回到梦中。她的梦很丰富,有爹娘、有公婆,有姐姐们也有他……那个不爱笑的少爷,堆起满脸笑靥……
风吹起,她缩了缩,抱他更紧。不易察觉的笑漫过他的脸颊,回手,不知几时,他环住她的手臂加重力道。
隔日,走走停停,他们直到入夜方进入城镇。
一路上,她的眼光直追随他的背影,她有满腹怀疑想问他,为什么醒来她会出现在他的营帐里,是不是他决定领她一块儿上京?为什么他们老在她走不动时,停下歇息等待,是不是他坚硬的心出现柔软?
然,想出口的话,在他冰冷霜寒的表情前,吞回肚子里。
整群人都安置妥当后,便下楼用膳。
小乡镇小饭馆,不大的店铺进来他们这群人,便显得拥挤热闹,楼下才三、四组木头桌椅,挤了些,但总是比露宿荒郊来得舒服。
又看不见墨儿,书阌用眼角余光到处搜寻,方才明明看见她向掌柜订房间……大概是太累睡着了吧!
心沉沉,没想过自己是否将墨儿摆进心坎里;只是单纯不高兴,不高兴她不下楼用饭,不高兴她太累,若是再认真想过,他会弄清楚这根本不关他的事。
起身,他估量着要不要上楼唤她。
昨夜抱她回来,让阿木拨个帐篷予她,今早,她的眼光便追随起他的一举一动,又是自己的多事惹来她的联想。
想法一起,他坐回座位上,转移心思,不再多事。
“大人,今天我看墨儿情况好像不太对。”
阿木眼见书阌的眼光,总在不经意间往楼上飘去,揣度了他的心意说话。
“是啊!那个小姑娘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好像踩在云端,一不仔细就要摔跤似的。”同坐的一名侍卫说。
“景大人,小的斗胆问您一句,那丫头是您的什么亲人?”年纪稍大的军官——吕华问。
见书阌不说话,阿木代他回答。
“墨儿是大人家乡的婢女,老夫人过世后没地方去,硬要跟着咱们大人走,可……你们也知道,咱们一行人都是男人,带个女娃儿上路着实不方便,可这丫头实心眼,咬牙跟了这几天,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撑下去,这往后,还有二十几天路程呐。”终于,忍了几天,他有机会替墨儿出头说话。
尽管阿木把话说得委婉,但不难听出维护之意,他也心疼墨儿的处境?
不过,话说回来,谁会不让她那股执拗折服,一路行来,几个大男人也要轮番骑马休息,而她从头到尾倚靠的就是那两条腿,她的鞋子早已残破不堪,他怀疑它们还能支撑她到几时。
“大人,您考虑太多,哪里有什么不方便,顶多是让出一匹马来,咱们都是习惯长途跋涉的兵爷,委屈不了咱们的。”邻桌一个侍卫说。
“可不是,等您在京城里落了脚,还不是一样要招买仆婢,那丫头做惯您身边事,留着她也好,总比重新训练新手来得方便。”
大伙儿都说,今年这位文武状元,学富五车,武功高强,殿试时很得皇上赏识,皇上舍不得让他外放为官,硬要将他留任京城,好教君臣日日相聚。
几天相处,他们对这个新主子的脾气摸熟几分,知道他虽不善与人热切、性情淡漠,但脾气是好的,他宽容大量、不摆架子,只要道理正确,绝不去为难下人。能跟上这样的主子,他们都觉得幸运。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全是为他设想,书阌没道理发做。
“我再考虑。”点头,代表话题结束。
放下碗筷,走过木梯、长廊,在经过墨儿房间时,迟疑了一下,扬起的手始终没有往门板敲下。
叹气,他不明白自己,犹如不明白她。
转身回房,和衣躺下,他想起老家枕畔,想起墨儿说过的苏东坡和禅师的故事,想起墨儿爱看的晏子春秋,想起景公遇虎的故事,她说,当今皇上勤政爱民,绝不会容许“不吉祥”事儿发生。
墨儿说对了,皇上以他为贤士,赏识他、重用他,但是第一个敢笃定他贤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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