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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王爷怔怔的看着那勾挑的眼尾,那清亮的瞳仁,那小巧挺立的鼻尖,那嫣红的唇瓣。他愣怔许久, 方才极艰难地别过眼,悄然咽了口水才道:“确然是妖媚惑人。”沈千容难得瞧见他这般阴狠的男子露出囧状,重新戴好面纱,不由得轻笑:“她原本不常穿这暗色的衣裳,是她同皇上分别那日穿了大红色。鲜血染红了本就鲜艳的颜色,所以,我才穿了这血色的罗裙。我们既要皇上动容,便要一击即中。他这一生最难忘却的, 大抵就是那女子坠下悬崖那一刻。”“好!”三王爷郑重的点头, 言辞间竟是不敢看她的眼睛。转念又是庆幸,这女子早已不在人世,如若仍在, 不知要掀起怎样的风雨?及至寿宴。略过传统的歌舞,沈千容坐在三王爷身侧,已是慵懒的不耐烦。及至到了各家千金主动献技,方才有了些看头。她们此番或抚琴或起舞,自不是为了能得皇上青睐,而是难得有此番展示的地方,又有诸位皇子和青年志士,自是要为着自己的心思搏上一二。沈千容慵懒的靠在椅子上,瞧着空地上的女子长袖善舞,端的是一个娇柔纤弱。她略凑近了三王爷,低声道:“王爷寻个时机,让我上场舞一曲吧!”“好!”三王爷应下,随即在场上女子退身离去后,便起身同高座上的皇上道,“父皇寿辰,儿臣本应细心备上寿礼,但儿臣前些日子曾得见一位女子,她极善在莲荷上舞蹈,儿臣以为,此女子必得圣心,遂将她带了前来。”皇上的兴致似乎不大,强撑了许久的身子隐有颓败之像,这时便是无谓的摆了摆手:“那便让她舞上一曲吧!”他说罢,沈千容这端正要起身,突地皇上近身的太监走至皇上跟前,俯首同他不知说了些什么,皇上立时有了精神,身子也坐得愈发笔直了些:“快请!”沈千容这端起身了一半,不大好再坐下,只好站起身,立于三王爷一侧。好在她戴了面纱,除却长安哥哥探究的目光,也未曾有几人打量过来。然而,耳边突然此起彼伏的唏嘘声传来,她不由得抬起头,正望见那道青色的身影手执一根玉萧大步走来。四目相对那一刻,沈千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也唯有他,能隔着这张假面还认得出,她是她。来人拜见过皇上,便自请为她的舞蹈附上一曲。沈千容此番没有回绝的立场,只得同他一道飞身立于那莲池中的荷叶之上。两人远离了众人,沈千容起舞翩然,那人吹箫附和,竟也是一道亮丽的景象。原本,她这舞蹈也没什么稀奇,不过是寻常女子不曾有这番身手,做不得在荷叶上如履平地,因为也得了不少啧啧称奇的赞叹。萧声渐至高昂之际,沈千容回身拂袖,面纱随着一同滑落,露出那张绝色的容颜来。然她的身子似是陡地不稳,整个人便要直直的坠下去。但又仿佛有些额外的力量承托着,她下坠的速度慢极了。因而也叫不远处的众人将莲池内的情形看得极是真切。众人尚震惊于她的容颜,高座上的皇上已是面目惊恐地站起身,低呼道:“啊……”他的喘息极重,似乎怕极了莲池中的女子会真的坠下。那相似的情景,瞬息间将他带回到许多年前。沈千容本身将力道控制的极好,哪料身侧这人突然现身在楚国皇宫,因而也做好了在触及水面之前,就落在一个稳稳地怀抱里。那人拥住她,倒也不急着回到地面,只哑声冲她斥责:“你总不要我放心。”沈千容默默地哼唧:“你还坏了我的事呢,我本打算……”“千儿……”那人叹了口气,愈发是无奈,“我千里奔波,可不是看你落水的。”沈千容扁了扁嘴,终是巴望着他唤了声:“师兄。”夏翊风单手揽着她的腰身飞回地面,只在那短短的间隙,突然凑近她的耳朵低低道:“我不会再放开你。”沈千容陡地惊住,及至落了地,被老皇帝手执龙头拐杖扑上前来,紧紧地抓住手腕,也没能缓过神来。师兄这一句话比着他突然现身,给她带来的惊异还要强悍。他钟意于她,她一早便知道。但师兄待她又极是宠溺,她便受着这份关爱。她瞧上叶阑青的时候,师兄也曾说过,任由她玩闹。便是后来同叶阑青共赴战场,师兄也说,给她一年时间,撩不到手便随他回去。然她将将确认了叶阑青的心思,怎的师兄突然就反悔了?她正愣神,皇上不知为何突然松开她的手腕,倒是师兄一脸不悦的盯着皇上道:“还请皇上先遣散了众人,在场之人一人一个眼光,怕是要将她吃了不成。”师兄声音不大,一旁的人不知,皇上与她却是听得真切。然而,皇上甚至并无一分计较,匆忙令众人退下,接着便带他们二人到了正阳宫偏殿。然而大门将一关上,老皇上颤颤巍巍的又要过来抓握她的手:“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吗?”沈千容清澈的望见他浑浊的眼底所有的希冀,一时间竟忘了后撤一些,仍是夏翊风极快的上前一步,立时挡在沈千容面前,顺带着一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