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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来不及抓住的悲哀。即使转瞬即逝，即使他仍旧挂着玩味的笑。

魑，我叫九歌。

啊，我知道了。

九歌和别的礼物一样被下了咒，路上，他结交了一个同为旁支的女孩，她叫做弯河，是个聪明而敏感的女孩子，漂亮的脸蛋上镇定得突兀。第一次看见她，她半张脸隐在马车车厢的阴影里，静静地看着窗外。

还有一个来自另一个阴阳大家的兄妹，哥哥叫长辛，妹妹叫七代。长辛平常总是不说话冷着一张脸，七代却很开朗，比弯河略大，常常试图逗弄弯河，然而却每每沮丧地放弃。虽然长辛不大言语，却很疼惜七代。

他们的关系异常的好，在别人还在彷徨着该如何面对可怕的未来的时候，他们已经结为了某种意义上的同盟。他们都是，被家族遗弃的棋子，没有人会来估计他们的死活。

而魑，自那夜之后便不曾出现过，仿佛从未有过这个人。

但是九歌却清楚知道他的存在。因为他的右眼，已经能够自如地转换与真实与虚假之间。看见所有人身体的肌理，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而魑却教会他如何使用。

距离百鬼夜行还有一个月整的时候，月亮再次圆了。

靠近鬼部的地方死灵之气弥漫，有些一直害怕着的孩子甚至被沾染上了死灵之气，变成了半人半鬼的存在，人数不断的增加，而被污染的人，却只能脱离开群体，不算人不算鬼地游荡在鬼部周围。

也有些能力强大的孩子收下心中的胆怯拼命抵挡鬼气的腐蚀，个别虽然成功，却因为长久以来的不安和抵挡时候的脱力而无法控制暴走的灵力，对着月光发狂，堕落成为失去灵魂的半魔。

最后剩下来的，只有不足十个人。

还好的是，四人组一直有惊无险地安全度过，也许，是因为一开始就有明白一切的觉悟？在身边孩子的暴走和污染中，他们甚至下的了手去干掉对方，实力与经验渐渐增长的同时，他们的心智也成长着。一开始开朗的七代还会郁闷很久，长辛虽然明白但却不擅长劝说，面对长辛投来的求助目光，九歌和弯河在一起散鬼袭击中暗中保护着七代，却让她亲眼目睹被污染的孩子去杀乃至同化伙伴的场景，彻底放下心中的郁闷。

四人组的关系也渐渐靠近，成为知己。

在百鬼夜行的前十天，他们终于来到鬼蜮。到处都是飘荡的鬼，阴森森的，虽然许多都是人形，但是却让这些最大不足十五岁的孩子不安。这里的死灵之气让他们先天的感到不适。

到达住处的晚上，十个人住在一块儿。据说每个人都要轮流去鬼殿待一个晚上，直到有合适的礼物出现。若是都不合适，那么，遗弃或者同化。

白天的时候鬼蜮依旧森冷冷的，但是却很安静。九歌无意间打开了封印出门。

路上他遇到了魑。

魑看见他很惊讶，把他拉到无人的地方，叮嘱他始终要小心，至于压制真实之眼的力量，也要解除以免有人注意。

魑的声音很温和，带着一点点慵懒的味道，仿佛是天上的云。但九歌看着依旧看不清的魑，却觉得有些地方不一样。魑是鬼蜮的人呐。其实这一点，他早已猜到了八分，但是今天的魑，好像和之前的不一样。懒懒的，好像随时就会睡着，但是漂亮的金轮瞳又仿佛能看清一切。

魑，你是鬼首么？

魑笑了笑，眼底闪过一道奇异的光。

不，不是。

看着鬼首，九歌否决了自己的想法。

他可以看清鬼首的身体，他的灵魂上刻着魉。

惊讶的九歌收敛了表情。魑魅魍魉，到底，是什么关系呢？看上去比鬼首还要强大的魑，他真的只是鬼么？

寂寞的大殿上，魉眯着眼看九歌。魉长得挺俊秀，眼中闪着让人不舒服的森冷的光。

放逐或者同化。

九歌选择了放逐。

他们四个人，早已约好了。

出门以后，就要面对怀着敌意的鬼以及绝望的族人。

月圆，百鬼夜行终于开始。

九歌看见天上黑云盖顶，到处都是人们惊恐的，无助地嘶吼。他们的声音放大了无数倍，刺激得九歌的耳朵生疼生疼。

他们站在废弃的高地上，看着下面浩浩荡荡的百鬼夜行，灰色黑色白色的鬼魂，各式狰狞的面孔似乎都放大了一般在眼前闪烁跳跃着。就好像近在咫尺般触目可及。

九歌惊疑不定地回头看身边人。

长辛的额头上滑落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