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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说,贞娘当初从田家手上弄来那片松场,种了桐油树,如今产量算是渐渐的出来了,只可惜近来桐油的价格一直在下跌,要不然,凭着卖桐油籽这一块,墨坊就能有一笔不小的收入。”一边景东叔淡笑道,他一惯是冷着脸,这会儿有一丝笑容,显然心情已经很好了。
松场的桐油树籽是属于墨坊的,而油坊却是八房,这亲兄弟明算账,八房都是按市场价收购李氏墨坊的桐籽榨油,而墨坊要用桐油也得按市场价从八房这边买,所以景东叔才有这么一说。
“怎么?现在桐油价格还在跌?”贞娘看着自家大哥问。
“嗯,自前年头上松瘟暴发后,许多地方都种了桐油树,这东西九个月就能有产出,头两年因着才刚产出,量比较小,桐油虽然跌价,但跌的不是太狠,但自今年起就是第三个年头的产出,桐籽的产量就开始进入了高峰期。因此,怕是今天一开春,桐油的价格就得猛跌了。”李大郎有些担忧的道。
说起来,这油坊自他接手后就比较艰难,因为上次桐油中毒事情,他这油坊生产出的食用油根本就没人要,只能生产桐油,可桐油价格一直不好,再加上要还钱庄的贷款,还有当初中毒客户的一些事后赔偿,可以说,若不是李家墨坊的用油支撑着,再加上跑通了秦爷的路子,他这油坊真的有些难以支撑了。
之前,他在砚坑里赚的钱都砸进了油坊。
“大哥,既是如此,那开春后,你就不防着大量收购桐籽和桐油。”贞娘想了一下,便建议道。
“为什么?”李大郎一脸疑惑的问道,本来,按说贞娘这建议有些不靠谱,李大是应该马上否定的,毕竟桐油价一直在跌,虽然秦爷那里答应收他的货,但也不是有多少要多少,是定好一定份额的,毕竟。秦爷跟白家那边是十多年的老关系户了。就算是白家有些不妥。但白家那边硬生生的让李家啃了一口,自也会收敛一点,如此,秦爷那里还是要留点份额给白家的,若是如贞娘这么的收桐籽,那岂不是又有大批的桐油砸在自己手上了。
这显然不合理。
不过,想是这么想,李大郎还是要仔细问问贞娘的想法。毕竟,从炉煤开始,凡是贞娘指着的生意就没亏过,尤其是婺源那一趟,因此,对自家这个妹子,李大郎是了解的,精明的很,亏本的事情是不干的,因此才有这一问。
“大哥。子贡先生曾说过商之道,五个字。两句话,五个字是:物以稀为贵。两句话则是:人弃我取,人取我予。正因为大家都不看好桐油,则正是我要收购的原由。”贞娘道。
“贞娘,人弃我取是不错,但这次桐油的跌价实在是因为供货的量急剧增加才造成的,这种情况,一般来说跌到一个低位是要维持好一段时间的。这时候大量收购的话,并不太合适。”李大郎道。
从煤炉开始,李大郎倒也是在商业里打滚了几年,这道理也是懂的,只是情况不一样。
“嗯,正常的情况是这样,但,若是朝廷朝廷要开海禁呢?”贞娘反问。
“怎么?朝廷要开海禁了吗?”这时,一边的李老夫人有些不淡定了,扫过话头声音略扬高了点问,若真是这样,一旦开关,那就是激活了整个大明的商业,到时涨价的可并不只是单单一个桐油。便是他们墨业也将迎来一个盛世啊,两洋之地,对于徽墨也是追求的很,还记得祖上记载,三宝太监下西洋之时,整个徽州的存墨销售一空,各家墨坊都赚了个盆满盂满的,当时那个盛景,让人向往啊。
只是开禁之事,传闻已久啊,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最终大家也就不想了。
“也不敢肯定,有消息这么传,再加上如今新皇登基,总是要有些新气象的,倒不如静观其变看看。”贞娘冲着自家七祖母道。
隆庆皇位谨小慎微了二十多年,从性格上来说并不是一个强势的皇帝,而据说他之所以一上位,就要开禁,则完全是被逼无奈的,穷啊,据说,他一上位,想给后宫自家的妃子们买点珠宝,结果,非但户部不理他之外,朝中言官更是一本一本的参他,弄得他憋闷无比。
这才想着开禁,多收点税充充后宫用度。
当然,这是传闻,具体的开禁原因想来也并不仅仅是这样的,贞娘觉得开海禁应该是各集团利益的一个总诉求,毕竟这里面的利润太大了。
当然,这些原因贞娘管不着,她只知道,新皇登基后不久,开禁就就再次被提了出来了,而这次可不是雷声大雨点小,而是风到雨到。
所以,贞娘才借着传闻的说法说了出来,毕竟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