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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来的亮光照在灶台上的方寸之地。
“有人在家吗?”军人发出洪亮的声音。
几秒钟之后,从昏黑的里屋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是万勇吗?”
“是我,妈!”军人听到有人应答,顿时兴奋起来,“这么黑,怎么不开灯呢?”
不一会儿,吊在天花板上的一盏日光灯亮起,从里屋走出一个中年妇女,穿着一身青灰色的旧衣服,斑白的头发显得比实际年龄要更老一些,眼睛有些红肿,她使劲地挤着眼睛,极力地掩饰着刚刚哭过所留下的痕迹。
但这一切还是逃不过军人敏锐的目光,他放下行李,上前问道:“这是怎么了,我爸和我弟呢?”
母亲用她那略带哽咽的声音说道:“你爸在里屋,你弟在外面还没回来。”
军人朝里屋的方向瞧了瞧,想过去却又止住了,他想起自己与父亲的隔阂并没有消失,当初因为打伤人,家里赔了一大笔钱,欠下一屁股债,让本就不宽裕的家境更是雪上加霜。父亲因为此事曾说过以后就当没生过他这个儿子。他自己也因在家里呆不住,应征入伍了。
“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军人焦急地问道。
母亲没有回答,只是摇了摇头,说:“万勇啊,你这半年多都去哪了?怎么联系不到你,我让你弟打电话到你部队,只是说你出任务去了,就再也问不到其他消息了。”
“是的,妈,这是一个秘密任务,不能对外说的,对家人也不能说,这个任务执行了将近一年,最近才回来,部队给我们放了个长假,让我们回家看看。”
“回来就好!”母亲慈祥地看着刘万勇,说,“我生怕你出什么事了。”
“我能有什么事,你看我都升军官了。”刘万勇指着肩章对母亲说。
母亲看着肩章点了点头,随之叹了一口气说道,“前段时间家里出了点事。今年年初的时候,你爸从你表叔那借了十几万块钱,买了些铁皮石斛的苗子,从村头的老张那里承包了块地,打算种起来卖个好价钱的。也不知怎么的,有天夜里老张就死在田里头了,还被蛇吃的一点肉沫星儿都不剩。警察在田里头忙了好些天,还让你爸和你弟配合调查,一来二去就错过了载苗的时间,这事就这么黄了,还欠了你表叔十几万块钱。这不你表叔前脚刚走,你就回来了。说是年关到了,手头紧,让你爸还钱,如果还不出来就要去法院告你爸。”
母亲说着便啜泣起来。
这时,刘万勇的弟弟刘万明从门口进来了,双手插在裤兜里,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身后跟着三个人。只见那几个人,一个理了个锅盖头,一个梳了个鸡冠头,一个则留了长发,后脑勺还扎了个小马尾,都穿着花里胡哨的衣服。为首的那个锅盖头嘴里叼了根烟,手上戴着一条麻绳粗细的金手链,走路一摇一摆的,一看就知道是在道上混的。
“刘万明这小子欠我们两万块钱,你们谁替他还?”锅盖头进门就喊。
“万明,这是怎么回事?”刘万勇没有理会锅盖头,转身问他弟弟。
“我。。。我。。。”刘万明抬头看了看他几年未见的哥哥,欲言又止。
“怎么回事?这小子想到老子这空手套白狼,身上只带几十块钱就敢跟老子赌大的,输了又拿不出钱来。”锅盖头扬起头,一副嚣张跋扈的样子。身后两个跟班的双手交叉于胸前,脸上挂着轻蔑的微笑。
“万明,你一向自律,从不做出格的事情,现在怎么跟这些人混到一起?”
“我还不是想赢几个钱替家里还债吗!”刘万明说着,眼角渗出委屈的泪水,“表叔三天两头地来家里要债,还说要告我们家,你说我能不急吗?你倒好,半年多都联系不到,让我和爸妈三个人在家受苦,我们家现在这么困难还不是因为你!”
“万明!”母亲轻喝一声,“你哥刚回家,你这是想把他逼走吗?”
“妈,别怪弟弟,他也是为家里好,只是方法不对,说到底家里现在这个境况,主因是我。”刘万勇接着又对锅盖头说,“这位大哥,能不能容我几天,到时候我一定把钱还给你。”
“不行!”锅盖头啜了一口烟,扭头便把烟圈吐在刘万明的脸上,嚣张地说道,“你瞧瞧你这破房子,过几天你全家都跑了,我上哪儿找去,就剩这么个破房子能值几个钱?你今天要嘛给钱,要嘛把刘万明的一只手留下。”
“大哥,别这样,行个方便,我用我军人的人格向你担保,过几天我一定会把钱还给你。”刘万勇不停地向锅盖头示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