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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却带着轻松。
旁边有人看了他们过招,一听秦师傅这话,便笑着道:“秦镖头,您这是后继有人了啊,也是您慧眼识珠,咱们镖局那么多好小子你不收,没想到一收就收到这么个好苗子。”
一听这话,秦师傅到底忍不住,咧着嘴笑开了。
他原本可是十分瞧不上阿朗的,脸上的疤倒没啥,可脚瘸着怎么练武?刚开始收下他,不过是看在银子的份儿上,没想到这小子天分惊人,练功也刻苦,才一年时间,他都快没得教了,如今阿朗也就力气还差点,其他的完全是一副青出于蓝的架势。
秦师傅便上了心,真把他当徒弟来看待了。
又一巴掌拍在阿朗肩膀上:“力道还得再练练,你小子还是太瘦了,多吃点,长点肉,再长长力气,不出两年就能接我的班了。”
阿朗沉默着点头。
秦师傅无奈:“你个锯嘴葫芦!多说一句话能憋死你还是咋的?”
阿朗愣愣地张口,却也不知道说什么。等到秦师傅又叮嘱他几句,他才张口道:“师傅,关师傅……走了?”
秦师傅便一顿,唉了一声:“运气不好,遇上一伙剪径的强盗,好多兄弟受了伤,老关被那领头的一刀扎心窝上,当场就不行了……”他脸色微戚,却并无多少哀色,却是经惯了的缘故。
帮人保镖,赚的就是卖命钱,运气好顺顺当当报酬丰厚,运气不好就得把命搭上,谁也不知道哪一天轮到自己运气不好,可谁都得做好这个准备。
阿朗微微低了头,咬着嘴唇:“师傅,你……没想过做别的吗?你功夫那么好。”
秦师傅摇头一笑:“做啥?我还能做啥?就这一身功夫,一把子力气,除了卖命还能做啥?”却又叹气,“再说我年纪大了,干惯了走镖的生意,别的也做不来,想投军还得从小丁做起,还不如走镖畅快呢。”
他瞟了一眼阿朗,沉思了一瞬,道:“怎么,你以后不想学我走镖?也是,你又不缺钱。”
他叹了口气。
阿朗握紧了拳头,忽然低声道。
“师傅,我想出人头地。”
碰上恶人,有钱不行,有功夫也不行,只有有权势才行。
只有有权势,才能保护想要保护的人。
秦师傅愣了下,旋即狠狠拍他肩膀,哈哈大笑:“好小子,有志气!年轻人就该有这志气,趁着年轻去闯,将来老了才不后悔!”
——
教训过何山,阿圆和少八不慌不忙地翻身上马,马蹄达达着,不一会儿就到了柳树胡同。
日暮时分,许多人家端了饭碗在门口檐下吃饭,看到两个骑着高头大马,又衣冠锦绣的俊俏少年人,便都不禁望过来。有认出阿圆正是前几天抬了一堆箱子,疑似向那甄小娘子提亲的,登时饭也不顾地吃,兴致勃勃地伸长了脖子张望。
被人当猴儿一样打量,阿圆皱着眉头,面色有些不愉。
“这种地方,那女人怎么忍得了?果然是不上档次的平民。”
少八不说话。
阿圆自然也不是要他回答,抱怨一句便继续骑马向前,不一会儿就到了甄家门口。
他不拍门,先趴门缝儿上瞅了瞅,结果这门质量不错,两扇门合地严丝合缝,没一点缝隙露出来。
气得他只得悻悻地老实拍门。
门里的甄珠在画画。
高楼远景图已经画好,她画兴却还没尽,又取出一张纸夹在画板上,托着下巴,目光在小小的院子里来回逡巡,想着再画点儿什么。
可是,这院子里的东西,哪个没画个十遍八遍的。
瞅了一圈,正准备不摹景,随意涂鸦一张时,大门被拍响了。
门刚打开一条缝,就探进来一个毛绒绒的脑袋,随即那毛绒绒的脑袋抬头,一张唇红齿白,鲜嫩地跟院子里刚种的小葱似的脸便露出来,那鲜嫩的脸上还带着嫌弃,圆溜溜的猫儿眼瞪着她,却没有一丝杀伤力,反而像撒娇似的。
“你怎么来了?”甄珠惊讶地道。
“我怎么不能来?”阿圆哼着气道。
甄珠耸肩:“有什么事儿?”
阿圆瞪眼:“没事儿就不能来?”
甄珠失笑:“可以,能来。”
说罢开了门,也不请他进来,兀自转身又坐回画架前。
阿圆也不用她招呼,十分有主人派头地大步踱进来,看着甄珠坐在画架前,就凑上去。
“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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