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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馆子里叫菜,比较郑重;阿巧姐也想省事,自然赞成;但萧家骥不甚同意,他肚子里另有一番话,要避着胡雪岩跟阿巧姐说。『胡先生,这些小事,你不必操心了,我要跟阿巧姐去商量。阿巧姐,我陪你到他们厨房里看了再说。』走到廊下僻处,估量着胡雪岩听不见了,他站住脚,要问她一句话。
『阿巧姐,你是不是真的想帮胡先生办成功这件事?』『是啊!本来我不赞成的,不过他一定要这样做,我无论如何只有依他。』『既然无论如何要依他,那末,我有句话说出来,你可不能动手。』
『不会的。你说好了。』
『姓张的很关心你。也不知道他怎么打听到的,晓得你姓何;何姨太长,何姨太短,不停地问。』说到这里,萧家骥停下来看她的脸色。
她的脸色自然不会好看,气得满脸通红∶『这种郎中,狼心狗肺;杀千刀!』
『是不是?』萧家骥很冷静地说∶『我知道你要动气。』
一句话提醒了阿巧姐,知道他还有未说出来的话;如果自己还是这样子,那些话就听不到了。转念又想,总怪自己的身分尴尬,何姨太出现在姓胡的这里,在人家看,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女人;既然如此,就不妨动动歪脑筋了。这样转着念头,脸色自然就缓和了,『随他去胡说八道,只要我自己行得正,坐得正好了。』她催促着,『你再说下去。』『只为胡先生不走不可;要走,就非姓张的一起走不可。所以,我只好耍记花枪。阿巧姐,你是明白人,又看在胡先生分上,一定不会怪我。』话风不妙,阿巧姐有些吃惊,不过戒心起在暗中∶表面上又是一种态度∶『不会,不会。我晓得你是为他。你说出来商量。』『我在想,如果直言相谈,说请他一起陪到上海;他一定不会答应。这话等他一出口,事情就僵了;所以我灵机一动,说是∶』何姨太特为要我来奉请,晚上她亲手做两样菜,请张先生喝酒。一定要请你赏光。「他很高兴地答应了,说是」一定来,一定来!「『这用的是一条美人计,阿巧姐心里当然不是味道;不过一想到是为胡雪岩,她自然就不会对萧家骥介意,她很平静地问道∶』他还有什么话?『
『自然还有话,他问我∶』何姨太为什么要请我?「我说∶『是因为你看好了胡道台,略表谢意。另外还有件事求你。」他一再问我什么事,我不肯说。回头全要看你了。』阿巧姐点点头,将他前后的话细想了一遍,心里有了主意;只是有一点必须先弄清楚。
『问到我怎么会在这里?你是怎么告诉他的?』『我说∶』何姨太现在下堂了。她是胡道台的大姨子;苏州现在沦陷在那里,娘家回不去,只好来投奔至亲。「他说∶『怪不得!
人在难中,谈不到避嫌疑;大姨子照料妹夫的病,也是应该的。「『阿巧姐明白,所谓』大姨子『是意指她有个妹妹嫁做胡雪岩的偏旁;关系如此安排,是疏而亲,亲而疏,不但她穿房入户,照料病人,可以说得过去,而且让色迷迷的张郎中希望不绝,才会上钩。
阿巧姐十分欣赏萧家骥的机智,但也不免好笑,『要死快哉!耐那哼想得出格介?』她用道道地地苏州话笑着说。
萧家骥自己也笑了,『看起来,他是想跟胡先生做「连襟」;既然至亲,无话不好谈。』他提醒她说,『这出戏包定唱得圆满,不过,要不要先跟胡先生说好?你自己斟酌。』阿巧姐考虑结果,认为不可不说,亦不可全说。她是在风尘中打过滚的,男人的心,别样摸不透;只有这一层上,她真是了如指掌。男人的气量大,固然不错,却就是论到夺爱,不能容忍;因为这不但关乎妒意,还有面子在内。
于是略略安排了酒食,找个萧家骥不在眼前的机会,问胡雪岩说∶『你是不是一定要姓张的郎中陪到上海?』『对!』胡雪岩答得斩钉截铁,『他不陪去,你不放心。那就只好想办法说动他了。』『办法,我跟萧家骥商量好了。不过有句话说在前面,你要答应了,我们才好做。』
一听就知道话中有话,胡雪岩信得过他们两人,落得放漂亮些,『不必告诉我。』他说∶『你们觉得怎么好,就怎么做。』『唷,唷,倒说得大方。』阿巧姐用警告的口吻说∶『回头可不要小气。』
这就不能不好好想一想了。胡雪岩自负是最慷慨、最肯吃亏的人,所以对这『小气』的两字之贬,倒有些不甘承受。转念又想,阿巧姐阅历甚深,看男人不会看错;看自己更不会看错,然则说『小气』一定有道理在内。
他的心思,这时虽不如平时敏捷,但依旧过人一等,很快地想到萧家骥从家回来那时,说话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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