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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不是从头黑到脚?因此她急问:“是谁?”杜强:“陈禄。”说罢理亏地低下了头。玉枝不由心底一凉:“什么?就是那个人称活阎王的地主崽?爹,你是觉得我的罪没受够还是咋的?”说罢坐到小板凳上哭起来。待她哭够了,杜强开言:“我让你找陈禄,也不完全是为了你二哥。这半年我明查暗访,把这十里八乡访遍了,能拿出双份儿彩礼的大有人在。我之所以选中陈禄,是因为觉得这小子最有出息。”玉枝:“出息啥呀?那顶黑帽子像如来佛贴了封条的五行山,再折腾也白搭。”杜强:“就这人家还三年挣下两千。养家要的是钱,红又不能当饭吃。咱们跟贫下中农不般配,你嫁过去会受气的。找了陈禄倒是乌鸦落在猪身上,谁也别嫌谁黑。再说,我就不信那封条能贴一辈子,唐僧就要到了。”玉枝:“他是活阎王,还不把我当菜吃了?”杜强:“我还是判官呢,没把你娘怎么样吧?你娘是硬让我给舒服坏的!”说到这儿不禁又悲从中来,流下两行老泪,最后说:“你是我的小女儿,所以我也不会太勉强你。但成不成,总得看一下吧?这样即便你不愿意,我也好回绝人家。不然我已经答应人家了,你叫我怎么说呢?就说我闺女嫌你成分高,又是阎王,所以不找了?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咱们受这方面的制还少吗?还能复加于人么?”玉枝止住哭,点点头,答应与陈禄见一见。
这天上午,窗外空气格外清新,杨柳吐丝,大地披绿,杏花正红,两只喜鹊在大榆树上冲着一个方向直叫。玉枝忐忑不安地坐在兄嫂的炕沿上,等待着那个不知是高是矮、是丑是俊的青年男子的到来。几天来,她想了很多,一会儿琢磨琢磨父亲的话,一会儿想想二哥的处境,一会儿又想想地主成分给二爹造成的影响,是推是就,拿不定主意。院门的开合声惊醒了沉思中的玉枝,只见一位中年妇女引着一位青年男子走进院来。玉枝不觉心头一亮,但见那青年额头发亮,颧骨含钢,下巴坚毅,面颊大方,真正是威猛而不粗鲁,狰狞而不丑陋;再看身躯,高大而匀称,结实而又灵活。总之,给人以生机、希望和力量。轮廓分明的形象便于记忆,因此玉枝只看了短短几秒钟,就把陈禄的容颜和身影深深烙在心底,遂移开目光。陈禄尾随媒人进得屋来,也不发言,只是环视一周即退在一旁。但仅这一环视,就如照相一般,把一靓丽女子清楚地印入脑海。就觉此女只应天上有,何故到人间?双方坐定,玉枝的兄嫂免不了要与来人攀谈几句。当他们问及陈禄,陈禄便眼含微笑,和言细语。他的那双大眼在生气的时候令人恐怖,在微笑的时候却是另一番光景——迷人。他今日说话声音显然不高,但仍然亮如宏钟。送走客人,杜强问玉枝:“怎么样?”玉枝本来心里愿意,嘴上却说:“过得去。”杜强又问:“那你愿意不?”玉枝:“不愿意又能咋地?”再看媒人领陈禄出来问:“怎么样?”陈禄:“有这样的女人在身边,再苦的日子也不苦。”双方既无意见,商议订婚,就见判官开出天价,要800元的彩礼。江山和美人是陈禄的两大追求。江山可以留待日后慢慢去打,美人却不可以缓图。于是他答应了判官的要求,带了八百元来订婚,商定冬日迎娶。订婚后,陈禄与玉枝有了来往。陈禄给玉枝添置了一身夏衣,把玉枝的美充分装扮出来,然后带她在村里走了走,把全村人看得膛目结舌。来往几次,陈禄和玉枝便变得恋恋不舍,都焦急地等待着冬日的到来。冬日一到,陈禄即带人到判官家下茶(带些茶果糖点到女方家商议迎娶的时间、方式等),不料判官又提出新要求,要400元的安家费。陈禄一听不禁心头火起,但还是压了下去,因他不想一把火烧掉这桩亲事。他前思后想了一番,还是着人回去取了四百元来交给判官。下茶毕,陈禄皮笑肉不笑地告辞出屋,就见玉枝怯生生地跟了出来,含着歉意说:“这事儿由不得我,我不要妆新衣服了。”迎娶的日子总算到了,陈禄兴高彩烈地套了车,一路炮响,来娶玉枝。到了判官家,陈禄刚刚坐定,就见媒人过来揪他的衣服。他随媒人来到外边一个僻静处,就听媒人说:“人家还要二百元的下炕钱。”陈禄一听气得只咬牙,但想想如今已敲锣打鼓地来了,大部分银子也花了,能不娶吗?于是又咬咬牙,择人火速去取。取了来交于判官,再无妨碍,陈禄便在一阵鞭炮声中,将玉枝搀上马车。上了马车,陈禄百感交加,冷冰冰地看了玉枝一眼,就见玉枝也是苦兮兮的。走了一程,玉枝低低地说:“我以后当牛做马来补偿你。”说罢就流出泪来。陈禄看了不忍,便握了她的手说:“算了,怨不得你。也没什么,钱是人挣的,再挣嘛!新婚之日高兴才是,开心点。”玉枝:“我和你一起挣,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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