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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的哭声已经传遍了整个桃花岭寂静的天空。
分到粥的,拿着空碗的,一双双眼睛都盯在那个拿勺子的中年卒役颤抖的手上。
白毓走出了自己的队伍,来到那女孩身边,摸摸她的头。女孩抬起哭花的小脸看着白毓,哭得不再那么凶了。白毓微笑着问:“小姑娘多大啦?”
“过了年就六岁了。”女孩还在哭泣着,那妇人忙替她回答。
白毓听了,伸手撸开女孩的袖子,手臂上接连着有四五个青紫的印子。妇人惊恐地从白毓手中抢过女孩,紧紧地抱着。女孩也感觉到了什么,畏缩在母亲怀中不敢出声,只是啜泣着。
白毓冷笑,正想出言讽刺,却看到了妇人凹陷的双颊颤栗地在女孩丰润的小脸上摩挲着。孩子的父亲却不知道又在什么地方。
天灾人祸,能怪她们吗?
“大婶,有些事情看起来像是占便宜,实际上是吃亏。”白毓轻轻叹着,语气尽可能的温和,“哭泣既伤体力又伤元气,还会带走体内大量的热量和盐分。这些偏偏都是我们现在缺乏的,损失也不是一勺冷粥能够弥补的。如果你想让小丫健康地活过这场水灾的话,这样的事情千万不能再做了。肚子饿的话……”
她本来想说肚子饿就当减肥了,可是看着满眼瘦骨嶙峋的人们,这句话卡在嗓子里怎样也说不出来。踌躇了一下,不管那对母女有没有听懂,就这样默默地转身走了。
粥没有多给,不过那一勺盛得稍微满了一点。
孙贲军的大帐就在桃花岭最顶峰。这里的桃树总算还有几片叶子。树下站着两名年轻的将军,一身疲惫,样子比吕范、白毓这些远道而来的人显得更加风尘仆仆,众人简单寒暄了几句后就一同走进了中军帐内。
帐内设施极其简单,只有一张桌子,两面长席。那个年纪稍微大一点的请众人在席上落座,颇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大乔夫人和子蘅前来,我等本应设宴款待,可惜现在……”
白毓看着这哥俩,心思又动了起来。孙家不知道是不是专门生产帅哥的。孙贲将军连同弟弟孙甫都是一等一的货色。尤其是孙甫,年纪不大,眉眼之间竟然与孙策有八分相似,不愧是嫡亲的堂兄弟。
嫁过来之前就听说过,征虏将军孙贲的父亲与孙策父孙坚是双胞兄弟。孙贲年长,在孙策起兵之前就已经受封,在孙家是名副其实的老大。孙策夺了吴郡之后,与孙贲合兵一处,一东一西,瞬间搞定江东。
可是平江东哪里是这么容易的事情?
孙贲一脸疲惫,眼圈青黑凹陷,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神情恍惚,有些神经衰弱的先兆: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江夏一带之前连月降水,江水暴涨,彭蠡泽吃不住那么多水。就这样。水不深,但是淹的范围太广。我的人多数还驻守在豫章境内。这里人手不够,光是救援就已经疲于奔命了,根本谈不上治理。外面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这还只是一处临时义舍。同样的义舍一共有五处。有一处已经开始爆发瘟疫。除此以外我手中的粮食也支撑不了几天了。不知道各位有什么主意。”
吕范沉吟了一下,说道:“这次我带来了一百人,加上夫人手中的五十人。船上还有许多粮食,应该可以解决燃眉之急。”
白毓这段时间里哑巴似的沉默,坐在一旁当自己是摆设。等到孙贲开始安排任务的时候,突然开口发问:“大将军说水不深,是怎么个不深法?什么地方?水深几尺?彭蠡泽为什么吃不住水?有瘟疫的义舍在何处?是疟疾、寄生虫,还是流感?有没有隔离治疗?还有,既然是因为江夏的水涨到这里,应该可以预先防范才是。为什么没有做?”说到这里,她顿了顿,放慢了语速,“大将军,我知道时间紧迫。可是磨刀不误砍柴功,这些事情我想先了解一下。”
孙贲猛地被这串连珠炮似的话问得有些发懵。他不解地看看吕范,吕范则很没有义气地把头扭开:邱旌那护短儿的还在旁边看着,他可不敢再跟白毓过不去了。
“大乔夫人之前的问题都还没有足够的人手去一一察看,至于为什么不事先防范……这彭泽原本是江南陆家的产业。”孙贲自己觉得这句话应该能够解释所有的问题了。可惜偏偏白毓是个外来户。
“陆家产业又怎样?”白毓不懂。
“我孙家在江东创业,一开始只是为了有个立足之地,好与袁术抗衡,并没有打算与江东人士结怨。对于江东各大家族,我们也只是请他们资助,对于他们的产业尽可能做到秋毫无犯。所以一开始彭泽地区并没有孙家的军队驻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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