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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敢走多远,靠在走廊尽头开了窗晒月亮,邱铭远要是醒了出来寻我,只消开门往左一瞧便能找见我,不至于惊了所有人。
出得这城再走一日就要正式跨入被曜日占领的地界了,心情复杂的很,就和那年大一,文艺部组织演舞台剧《梁祝》,我将上而未上台时的感觉差不多。那时以为自己准备的够充分,待在后台看到台下黑压压攒动地人头时,才发现脑子早已一片空白,什么沉着冷静早就不知扔哪犄角旮旯了,畏怯地只想逃跑,当然,那是不可能的,就和现在我不能跑一样。
当时我演的是马文才,选角时王子公主自然不缺人演,问题在于“巫婆”,几番商讨后,我自愿抗下了这重任,谁让咱长的不帅又是部长呢。搁现在这脸怎么也得演个祝英台啊!
记忆很清晰,我紧张的不行,叫了几遍到也没听见,最后是被人推上台的,那个推我的人就是扮演梁山伯的乐书文,差点叫人笑话死。演完后群众反应马文才其实是个好男人,部里总结我演得极其失败,我直喊无辜。其实要说起马文才,我的确觉得他还不赖,在那个时代,他肯成全梁祝二人那是情分,不肯成全那是本份,古时婚姻本就讲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马文才本身也没有自主权,后来他肯让祝英台去梁山伯坟上祭拜已是宽容之至,可见他对他们终究是同情的,但无奈时代体制,大家不过同为牺牲品罢了。
呵出一团白雾,我站在原地轻轻跺脚,这时,一件厚实的黑狐大氅无声无息地把我裹住,一惊之下回头去看,邱铭远皱着眉头站在我身后,说:“怎么出来了?还穿的那么少。”
我一指天上的弯弯残月,笑嘻嘻说:“睡不着,起来晒月亮。”
大约是没听过晒月亮一说,邱铭远愣了愣,然后陪着我笑,很温柔的模样,“那也该多穿些,别冻出病来。”
我抬头继续看天,邱铭远的关心捂的我心尖暖暖的,自然而然也想起了来福,叹气道:“也不知来福好不好,去伺候皇兄可苦了他了。”
邱铭远说:“王爷多想了吧,去伺候皇上对宫里的人来说可是件美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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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不以为然:“伴君如伴虎,那日子,根本不,尽在是人过的。千小心万小心,只怕惹了他不快,拖出去打几十板子那是轻的,要身子弱点的,被杖毙了也就是一席子埋了。还有啊,动不动就砍手砍脚挖眼割舌的,别以为只有牢里有刑罚,宫里那才叫个恐怖呢,随便给人按个罪名就行,判都不用判。弄死个人就像是碾死只蚂蚁那样简单。皇宫就像个笼子,里面住着各种各样的野兽,没东西能逃出去,强大的以虐待那些弱小的来排解自身的痛苦,还美其名曰弱肉强食,其实只是一群疯子,是疯子——”有缺憾的男人和整日等待的女人,怎么能不疯。
邱铭远大约是无言以对,只有沉默,要他接受这样的事很不容易,像他这样的江湖侠客是活在阳光下的,许多事他想不到也不会去想,在这个落后的时代,皇宫对于绝大多数人来说是最神秘高贵的地方,殊不知这高墙内令人发指的肮脏。
“按理说皇宫不该是最安全最有王法的地方么?”我自问道,古代这君主制度难怪会淘汰在历史的洪流中,人类在不断探索不断进步,缺陷固然还是存在,但相比起以前要好的太多了,不由的有些怀念,轻轻叹息,“还是会想家啊——”
“皇上,虽说他,……终归是您的亲人。”
侧过头,看他一眼,他也正盯着我,这言不由衷的话大概连他自己也是不信,不过是顺着话想安慰安慰我,我笑了笑,搓搓手说:“回屋吧,我快冻僵了。”
邱铭远跟着我回了屋,我还是睡床上,他还是睡地上。
蜷在被窝里冷的牙直打架,冰块似的手放在腰侧捂着,想起了热水袋、电热毯、取暖器……就算没这些,好歹来个闻人翼也行啊,那家伙脸是冷冰冰的,但身体却很温暖,不由忆起那些同榻而眠的日子,那份感觉,撇开前因后果不说,有没有一点幸福的成分在里头?我有些迷茫。
“冷吗?”黑暗中,邱铭远瓮声问道。
我迟疑了两秒,“还好。”就这样吧,一切都会过去的,于我,于他,都是如此。
两日后的正午,我们到达云城城门前。
“停下!”有人喝斥。
马儿嘶鸣声响起,马车停了下来。
今天车内只我一人,邱铭远驾车,上官瑞也老老实实的在骑马,今儿是正式跨入敌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