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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小狗子,你要去哪?待会不是约好了要去湖里裸泳吗?」
才刚踏入房内的林氏双胞胎又一次展现异口同声的神技。
但潘平却像是充耳不闻般,自他们身边一闪而过了。
因为,现在的他只想冲上台北,捉住沈玉京问个明白。
这时的潘平还没意识到,对现在的自己而言,知晓沈玉京的真实想法比向赵晓星解释一切还要来得重要多了。
沈玉京的感冒一直都没好全,上一个星期冷气团来袭,原本就蠢蠢欲动的病毒又大肆侵袭了沈玉京,导致他持续低烧了好几天,身体状况每况愈下,整个人也迅速地消瘦了下去。
模样糟糕得像是癌末病患。
「这几天让潘平上来一趟好了,说不定刚好赶得上见最後一面。」
沈玉京自我解嘲。
可不出半会,沈玉京便无奈地摇了摇头。
因为在寄出了那封信後,他就再也没有信心,他与潘平还能如现在这般亲密、这般地好。
也许,潘平再也不会给他拨关心的电话;再也不会向他露出吃瘪却总是克制著不对自己发火的隐忍神情;再也不能像从前一样,让他像只无尾熊般死赖在自己宽阔的肩上;更可能,从此以後,他将从他的世界里远远地逃开,再也不让他见上一面。
而这些,都还可能只是最平和的回覆而已。
「潘狗,你不会这样对我的吧?」
沈玉京一向是自信满满的,但爱上潘平、爱上这麽一个直得不能再直的异性恋者,他实在一点把握也没有。
沈玉京边想著,边拢紧了身上的厚外套。
这时候,在沈玉京身後,急促的脚步声渐响。
但也许是感冒的关系,沈玉京的听觉比平时迟钝了许多,直到突然一股粗蛮的力道缠绕上他的手腕并将他直直往前拖行时,他才发现自方才开始便一直有人跟随在他身後。
「放……」
前方的人没有回头。
但沈玉京只望了一眼,就认出了眼前的人。
十多年了,他已太熟悉这一个背影。
熟悉这一个永远只能空望著的背影。
「潘狗……停……慢……」
潘平的步伐大,如今脚步又急,被扼住了手腕的沈玉京只能跟在後头踉跄地跑著,喘地上气不接下气,视线里的那一个背部轮廓渐渐被疼痛的泪水给模糊了。
清晰的轮廓线条崩解了,就像是这人终於要完全离开他的视域,连个简单的背影都不屑给予。
「你做……唔─」
潘平拐进了巷子里,脚步终於停了下来,但沈玉京还来不及喘口气,就被潘平毫不留情地压到了粗糙的灰墙上去。
「为什麽……」
潘平的语气含杂著痛苦与愤怒。
「什……麽……」
沈玉京想抬起头,看清潘平的表情,但潘平粗大有力的手腕架在他的胸膛上,那深处的心脏咆哮著难受,他连呼吸都感到了困难,更遑论这一个只是稍微拉扯到胸前肌肉的动作?
「为什麽……为什麽要写这样的信?」
沈玉京的视线无法触及潘平的脸孔,却能看见他握在手心里的,一张破烂烂的纸。
沈玉京连一个字也没看清,但他已经彻底地知道那是什麽样的东西。
潘平现在所拧著、绞著的,是他的心、是他对他的情。
「我们不是最好的朋友吗?这样的行为……你不觉得可耻吗?」
可耻。
这就是潘平的答案。
此刻,沈玉京知道,他还是太奢求了。
还以为潘平会有所不同、还以为凭著这麽多年的情谊,起码还能保住一点点能与他继续相处的空间。
但现在,沈玉京知道,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对於他所抱持的异样情愫,潘平果然还是感到了恶心。
所以他在一收到信後,连一声招呼也不打就冲了上来,就只是为了揪著他的领子,大骂他是个爱上朋友的变态。
「……。我不後悔。」
他的单恋,潘平不屑一顾,甚至是将它们当成了肮脏的东西,丢到了他的面前向他兴师问罪。
但他不觉得可耻,不耻於爱上潘平、爱上这一个自己认可、认为值得去爱的男人。
他也不觉得後悔,不悔於将这样的心情传达给潘平、传达给明知道不可能得到任何回应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