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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也没署上下款,想来是兴到信笔之作。在袁项城皇帝迷梦冲昏了
头的时候,寒云敢于作出这样一首诗来,可以说是众醉独醒传世之作
了。
寒云一生不御西装,他说西装硬领领带是第一道箍,裤腰系上钉
钉绊绊的皮带,前后又有四个口袋是第二道箍,脚穿革履底硬帮挺是
第三道箍,加上肩不能抬,腿不能弯,穿带起来五花大绑简直是活受洋
罪。哪有中国衣履舒适自如,所以他终身只穿袍子马褂,尤其喜欢戴
顶小帽头,还要钉个帽正,不是明珠、耽霞,就是宝石、翡翠。他仪表俊
迈,谈吐博雅,可是有时他在抑塞愤惶的时候,会偶或露出鬻缯屠狗的
风貌来,有人说那是他跟步林屋同拜青帮头子张善亭为师的影响。他
在帮里是大字辈大师兄,曾经开香堂收徒弟。外传他收徒弟最为兀
滥,大江南北弟子有数百人之众,其实是有些不肖分子假借皇二子招
牌托言曾列他的门墙,在外招摇撞骗,逼得他在上海《晶报》登报辟谣,
把他正式收入的门人一一开列,其实不过十六员大将而已。
寒云的诗文固然高超清旷,古艳不群,他嵌字集联,更是深得“联
圣”方地山真传,妙造自然,绝不穿凿牵强。记得他有一次在上海一品
香宴客,步林屋携了琴雪芳、秋芳姊妹同来,酒酣耳热雪芳乞赐一联,
他不假思索,立成两联,即席一挥而就。赠雪芳是“流水高山,阳春白
雪;瑶林琼树,兰秀菊芳”,赠秋芳是“秋兰为佩;芳草如茵”。他才思的
敏捷,不能不令人叹服。他赠名妓名伶嵌字联极多,可惜笔者一时想
不起许多了。
寒云一生极爱收藏,举凡铜、瓷、玉、石、书画、古钱、金币、邮票无
不一好,妙的足更爱收藏香水瓶以及古今中外千奇百怪的秘戏图。他
把那些选英撷萃的宝贝,都放在他一间起居室里,错落散列,光怪陆
离,好像一座中西合璧的古玩铺。他给这间起居室命名一鉴楼,自作
长联:“屈子骚,龙门史,孟德歌,子建赋,杜陵诗,耐庵传,实父曲,千古
精灵,都供心赏;敬行镜,攻胥锁,东官车,永始卑,宛仁钱,秦嘉印,晋
卿匣,一囊珍秘,且与身俱。”他认为毕生搜集的爱玩,都包括在这联语
里了。
他搜罗的印章,颇多稀世之品,有一次在天津地伟路寓所请李木
斋、邵次公、金息侯几位金石名家小酌,饭后他把历年珍藏的印章拿出
来请大家鉴赏。除了汉秦嘉印,已经在他一鉴楼长联列为珍秘外,他
的汉白琉璃印,白皙明润,滑如獭髓,汉绿琉璃印,冷光夺目,绿若翡
翠,可称一对隽物。梁孝王的玉玺,梁庾信玉印,都是用名人书画换来
的。明杨继盛朱文竹节印,忠烈遗物清奇刚毅,正气凛然。此外柳如
是联珠铜印,卞玉京自镌象牙扇章,薛素素的环纽小金印,真是琳琅满
目,不知费了几许心血才能纳入他的珍藏。
收藏这些名印的铁匣,尤为名贵,也就是一般金石家艳称的晋卿
匣。据说铁匣是当年阮文达芸台在浙江主持诂经精舍,掘地所得宋代
古董,原本就是贮放印章的。后来在扬州教场荒摊上发现,被袁的老
师兼亲家方地山买去。寒云爱不释手,是拿一部明刊《左氏春秋》,一
部清刊《四朝诗》,才换到手的。名印名匣,相得益彰,寒云故后,毕生
珍秘,率多星散,所收宋元精椠版本书籍,大半归诸李赞侯(思浩)。奎
于其他搜岩熏穴所得金石古泉、名印邮钞,就都下落不明了。
寒云住上海白克路侯在里时,某年春节,忽发雅兴要兜喜神方,他
芙蓉癖很深,所约上海遗少刘公鲁,又是起居无时的怪人,两人从刘公
鲁的戈登路逛到威海路,已经是掌灯时分。恰巧合肥李仲轩住宅就在
新重庆路上,李刘累代戚谊,寒云跟李家也是姻亲,所以径自登堂入
室,直趋李弥厂的佛日楼。恰巧笔者正跟弥厂、栩厂昆季摇升官图。
普通升官图是用木质“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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