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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
狄公见那女子汗巾遮了半边脸面,扭怩羞涩地跪在堂下,似是十分胆怯。
“你叫什么名字?”狄公和颜悦色问那女子。
那女子低倒了头,只不吱声。
廖氏道:“这小淫妇牙口甚紧,至今不肯道出姓名来。”
狄公道:“廖氏,你先将这女子的来历细说与本堂听来。”
廖氏重重叩了一个头。禀道:“前天,天刚蒙蒙亮,卜凯先生将这女子带进了我们行院。与人说,这是他新纳的妾,他太太气得半死,闭门不纳不得已领她来荷香行院暂住几日,让他慢慢劝说太太回心转意。又交付于我十两银子,要我替她备办衣裙首饰,余下的归我,求我帮忙。又说,哪日太太答允了,卜凯他立即亲自来接去。
“当时我见那女子披着件袈裟,混身颤抖,模样十分可怜,使依允了。今日一早乃听说卜凯犯了滔天之罪,衙里正在缉捕。小人哪里再敢隐匿,立即将这女子带来衙门报官。望老爷明鉴。问清这女子来历身份,小人也好脱干系。”
狄公听罢,拍了,下惊堂木,转脸喝问道:“摘去汗巾,快说出你的姓名、宅址和与卜凯的关系。再不开口,动起刑来,枉苦了皮肉。”
那女子慢慢抬起头来,一对水汪汪的眸子望了望狄公,乃伸手摘了遮面的汗巾,狄公望去,却原是一个十分标致的女子。年纪约莫二十岁光景。
“奴家姓曹,名英,丈夫即是适才老爷问话的顾孟平。”
第十五章
堂下看审的百姓一阵哗然,一个个睁大了眼睛望着大堂上的女子,议论鼎沸,狄公也咨嗟不已“肃静!肃静!”狄公连连敲着惊堂木。
堂下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竖直耳朵,伸长脖颈静听狄公问话。
“原来是顾夫人。你丈夫来衙门申报你失踪了,如今又蓦地出现,难怪众人诧异。你且将十四日与令胞弟曹文在官道口分手后的际遇细说一遍。”
曹英两颊绯红,犹豫了半晌,便开了口。
“那一日与兄弟在官道口分手后,正遇上县衙里的范二爷和他的仆从。他的田庄与我娘家是近邻,故旧时相识。范二爷说他也是回城里来,正可陪我一阵。奴家怕那小菩提寺有鬼,一时糊涂贸然答允。
“行到范二爷田庄前,他支开仆从去与佃户裴九催帐,将奴家骗至一栋茅屋内,百般轻薄,又许愿将奴家带去登州。奴家不从,他便恣暴,奴家力弱,终被这禽兽玷污了。奴家哭得死去活来,他则用刀威逼我与他同宿田庄。奴家无奈,只得佯应了,只等半夜他睡熟时乘机逃脱。
“半夜,范仲他刚睡着,奴家偷偷爬起正想下床来,忽见窗口跳入一个黑影,朝床前扑来。奴家惊恐万分,闭上了眼睛。只听得一声惨叫,范仲的脖颈被剁断了下来,鲜血溅了奴家一面。那黑影冲我叱道:‘你这反复无常不要脸的小淫妇,也吃我一刀,解我心头之恨。’奴家吓得缩起了脖根,又听得‘咔嚓’一声只觉脖根一阵冰凉,便不省人事了。
“奴家醒来时,已躺在一辆木轮车上,旁边躺着范仲的尸身,我们两个满身是血。夜风吹来,阴森凄凉,奴家只疑心是到了阴曹地界。正胡思乱想间,那木轮车猛的一侧,奴家与范仲的尸身被翻倒在地上。那凶汉用树枝乱叶将我们复盖了,便悄悄离去。
“等那凶汉走远了,我挣扎着爬起,见是一处桑树林,四面全无人迹。一摸脖根,撕裂般疼痛,但头颅尚可转动,乃知只伤了点皮血,没断性命。正待寻路口去,远远见一和尚摇摆走来,奴家躲闪不及,那和尚眼尖,过来一把揪住我,龇笑道:‘你这蹄子荒郊半夜袒胸露乳的,可是专等着我来。’奴家大声呼救,那和尚一手捂了我嘴正欲施暴,忽听得桑树后问出一条汉子,叱道:‘大胆贼秃,竟敢半夜劫持良家女子!’和尚一听,疑是鬼神追随,吓得兀然颓倒,身子抽动了几下,便昏死过去。”
狄公连连点头,吩咐递上茶水与曹英。曹英推过。
“曹英小姐,来人可是卜凯?”狄公忍不住插上话头。
“来人正是卜凯先生。老爷,恕奴家妄言,卜凯先生端的是个正人君子。他非但不欺侮于我,而且护送我出了桑林,他见奴家内衣单薄,便剥下那和尚袈裟来与我披了,又说和尚心口冰冷,恐是死了,遂亲手埋了那两具死尸,问长问短,百般宽慰。
“他说单身女子半夜行路不便,便领我去了荷香行院。亲手交纳鸨母十两银子,要她替我买办饰物,梳妆穿扮,佯称是他纳的小,只等风波平静,再将我领出送回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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