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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后悔,犯什么贱要去喝酒?
炎育陵微侧过身子,把鼻子以下的自己都缩到被单下。只这么动一下,难受的胃便一阵抽搐,头也疼痛欲裂,强烈的呕吐感涌上了喉咙。
好想死,研发酒的人是为了寻死吗?
压根不想再移动身体的任何一个部位,硬生生把呕吐欲往下吞,不自觉地发出了细微的呻吟。
“醒了?”一把陌生的男人声自头上传来,炎育陵立刻坐起身,咬牙怒目,警戒地瞪着眼前男子。
“你好,我叫夏穆,你经理人芦绍宗的室友,他出门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夏穆把手中的托盘放在床头,斜倚床边的柜子抱胸站着,温和地道:“躺下吧。”
炎育陵强忍头痛和晕眩,四处观察身周,转头看向窗外,看见某栋高耸入云的台北地标,隐约听见城市必有的各类嘈杂声,便稍微放松了戒心。
“这里是芦绍宗的家?”炎育陵背靠着床头,眼神和语气极为不友善。
“对。”夏穆微笑点头,“你还记得昨晚的事吗?”
“我的事与你无关。”炎育陵朝敞开的房门扬下巴,低沉地道:“出去。”
夏穆的脸色难以察觉地变了变,但很快又换上从容不迫的神采,垂着视线,语气带着缅怀意味地道:“路卡这几年过得不错吧?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炎育陵眼角抽搐,握紧拳头。
“听绍宗说,他和韩封同居了,真不敢相信,路卡的个性……”
“住口!”炎育陵喝止夏穆把话说下去,“不准提这两个人!”他扬手扫过床头,把铝制托盘扫到地上,托盘上的塑胶杯子滚到床底下,杯里的茶洒在地板上,溅到了夏穆的脚。
原本担心热茶会烫伤炎育陵舌头,事先把茶降了温,没想到这反而是保住了自己的脚。夏穆撇嘴笑了笑,蹲下来把托盘和杯子捡起。
“原来如此,现在连韩封和路卡也对不起你了。”夏穆站直身,把托盘夹在腋下,走到离床有段距离的地方。
“跟你没有关系!出去!”炎育陵抬手直指门外。
“气他们在你需要依靠的时候,没有待在你身边保护你?”夏穆没有愤怒,他大致明白炎育陵的心情。
被说中了心事,炎育陵顿感脸颊发烫,心跳加速,恨恨地别过脸,急促地呼吸。
“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现在在某一处也很希望你在他们身边?”
炎育陵斜眼瞪向夏穆,可内疚迅速取代了怒气,他低下头,视线无焦距地落在浅灰色被单上的横线浅条纹。
炎育陵发现了自己的自私,他已经很久没有以担心韩封和路卡的心情在想念着他们。
“或许他们现在正想着——育陵独自一人坚强地奋斗,所以我们也不可以输!”夏穆把望向窗外远处的视线转移到炎育陵身上,活泼的语气陡地沉了下来,“但事实却出乎他们的意料。”
炎育陵情绪越来越激动,却不敢抬头与夏穆对峙,青筋浮现在他紧绷的双臂。
“如果,”夏穆加重了语气,往前靠近一步,“韩封现在打电话过来,你会怎样?哭,对不对?你觉得他会对这样的你如何反应?他会很担心,很后悔自己惹上了麻烦,被迫离你而去。但是,其实他可能是希望从你身上得到一些拼命活下去的勇气。”
“我不会哭……”
炎育陵颤抖的话被夏穆无视,语气更低沉地接道:“韩封是为了谁离开路卡?路卡为了什么要单独背负韩封交托给他的重量?你看看你自己,你觉得全世界对不起你,那你对得起为你牺牲的人吗?”
“为什么我要被你教训?”炎育陵勉强扬起嘴角,处于下风的状态激发了他的不甘,“我不需要任何人对得起我,还有,我明白说一次,无论是你还是芦绍宗,不要以为认识封哥和路哥就可以管我的事。”
“Pathetic。 ”夏穆冷漠地眯起眼。
炎育陵连站也站不起来,却还要装作嚣张,看在夏穆眼里,即凄凉又可悲。
不值得同情。
炎育陵脸色立变,张嘴要反驳却想不到有力的词汇。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从霍姚手中脱险后被韩封骂的情景。
那时候自己无依无靠,自卑自怜,固执地不愿意接受他人的援助,对前景一片茫然。
现在的自己,明明已经拥有那时候急欲追求的生活能力,心理状态却似乎完全没变。
原来,自己根本没在成长。
可悲。可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