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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辛苦?”炎育陵有感自己臂上浮起的青筋似乎要冲出皮肤。曾几何时,他每天每夜都与睡魔对抗!拼命念书、背书、写功课!听古典音乐、背琴谱、练指法!一天至少抄五百字大楷、一千字小楷!一星期至少要写一篇阅读心得,字数至少两千!辛苦是什么?他体会的叫做痛苦!
母亲不晓得是装傻还是真傻,一脸慈祥地抿唇不语,大舅则在这节骨眼插嘴。
“你要是昨天回来,就能和我们一起去拜祭你外公。爸爸在天之灵见你这么有成就一定会很欣慰。”
放屁!我上香是要告诉他病死是他的报应!炎育陵在心里怒吼,还得提醒自己不能逃避、自己的问题要自己解决,才不至于立即下车逃走。
车子很快就抵达目的地,三层楼、外墙主色调为灰与白的房子,是炎育陵童年回忆中只要站在门外就会害怕得发抖的地方。弟弟出世那一年,炎育陵常常被父母带来这里过夜。不记得总共被单独留在这里几次,只记得那几次中饱尝了挨骂、挨打、挨饿的滋味。人类的记忆一般是从五岁之后开始,可炎育陵五岁那年的记忆深刻得想忘也忘不掉。
母亲和大舅先后下车,炎育陵以为自己可以很从容,结果还是要深了两个呼吸才僵着手打开车门,脚却没有如往常般同一时间往外踏。
叶雅没注意儿子的动作迟钝得反常,走上前勾着儿子手臂把儿子托下车再牵进屋,一路上小鸟依人般倚着儿子高大的身子,脸上漫溢着幸福之情。
炎育陵数度想把母亲甩开,却终究狠不下心,和母亲肩并肩坐进客厅的纯白色真皮沙发,大舅随后坐到了一旁的单人沙发,佣人片刻间就端来了茶水。
“你刚才打电话来,妈咪还以为在做梦……”叶雅把手掌放到儿子右手背上,轻轻握住,“妈咪很想念你,你为什么这么长时间都不联络妈咪?”
“我工作忙。”炎育陵冷漠地回答,一边暗自斟酌如何切入自己想要知道答案的问题。
“哈!小孩子学大人说什么工作忙?小妹,育陵几岁了?有十八吗?”
“大哥你真是的!育陵和宇杰同龄,二十岁了。”
“是吗?对啊……他比宇杰早一个月出世,我都忘了!”
“你当时还夸口说宇杰定会比育陵可爱。育陵,还记得宇杰吗?是你大舅的二儿子,小旗就是和他去爬山了,他们俩感情很好。”
母亲和大舅你一言我一语,最后母亲把问题丢了给自己,炎育龄吞了口唾沫,摇头道:“我不记得。”
三人间又出现了无言以对的尴尬氛围。炎育陵透过墨镜镜片注意到大舅脸色闪过一丝不耐烦的神情,母亲皱着眉头略显内疚的样子倒不想作假,他当即了然,大舅之所以对自己态度大转变,纯粹是为了母亲。
这样的虚伪也许不尽然不好,怎么说都还是出于兄妹感情的表现。
炎育陵冰凉的内心顿时有了些温度,披上的冷漠铠甲也开始软化,不禁检讨起自己打算替父亲讨个公道的想法对母亲会否太绝?
虐待亲子的罪状,母亲承受得起吗?
“妈……”炎育陵小声叫唤。
叶雅再次喜形于色,拍打着儿子健壮的大腿道:“怎么了?不是都叫‘妈咪’的吗?你在妈咪心目中永远是小孩子,用不着觉得别扭。”
炎育陵暗自叹了口气,自顾自续道:“我回来是为了工作,只会待两个星期,行程很紧,没办法留下来吃饭,一会儿我拜祭了外公就走,明天会来找小旗,你让他放学后在家等我。”
“再忙也得吃饭。”
说话声自炎育陵身后传来,很陌生,但不难猜到说话者是谁,因为猜到,炎育陵脊梁窜起一股寒意,动弹不得。
“妈。” 母亲和大舅异口同声。
是外婆。是那个连过年也会把自己拒于门外、不愿意见到自己的人。不用说声音,炎育陵连外婆的长相都没有印象。外婆曾经是国家妇女部的部长,退休前在政界活跃了二十多年,时常出席公开场合,但炎育陵都下意识略过报纸上有外婆的名字出现的报导。
“维生,侄子带着成就回来,做长辈的怎能不慰劳他?订桌最好的酒席,把全家人都叫来。” 打扮轻便却不失雍容的外婆边说边走到客厅,坐在客厅仅剩的一张双人沙发。
外公与外婆年纪都不算太大,炎育陵觑了眼外婆,惊见外婆保养得实在太好,看上去居然像四十几岁,顶多五十。
“好。”叶维生向母亲点了点头,转向炎育陵道:“育陵,你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