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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稍尖的声音补充道,“那是个聪明主儿,面上冷若冰霜,暗地里,却不知使了什麽迷魂药!兴是哪天皇上醒来,发现自己连骨头都给那小妖精化了去,也未可知!”
景騂沈著脸,轻咳了几声。那几个宫人瞬间变了脸色,一溜儿跪下,手脚哆嗦个不停。
景騂扫视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几个人,半晌,道,“几个奴才,仗著平日里主子宽厚,便胡天胡地!是不是觉得,这宫里的规矩,治不了你们!”
那几个宫人早已吓得魂不附体,哪还顾得上答话,只一个劲儿的磕头认错。
景騂暗自压了火气,始终以太子之尊为难几个奴才,於理不合,便一拂袖,道,“自己去敬事房,领二十板子!”
几个人慌头慌脑的叩了头,便连滚带爬的消失在回廊尽头。
“太子殿下。”等那一干人等走远了,立於景騂身後的男子方才缓缓道。
景騂回过头,道,“郁白,何事?”郁白是景騂前些年在城门口撞见的,那时景騂正当年少,有人惊了自己的马匹,自是恼怒,但见那人眉清目秀不似穷苦人家,便开口问其身世,方才知道,这郁白原也是大户人家出身,祖上是做茶叶生意的,只因路上遭了贼人,爹娘惨死,方才流落街头。景騂见他身世可怜,又颇有才学,便收了府上做幕僚。
郁白冲著那些人的方向一笑,道,“殿下何苦与下人计较,宫中口实之处,笔笔皆是,殿下却为何独对那风清候甚是留意。”
景騂低了头,道,“你有所不知,这风清候原是南国二皇子,文思才气,令景騂甚是佩服。”
郁白略一沈吟,这公子逸的大名他确有所闻,但段不至於令景騂失态至此,况那南国已亡,南宫逸即便再如何玲珑,不过是个亡国奴罢了。便道,“恕臣多言,这南宫逸本是戴罪之身,而今,却蒙皇上恩宠,已是……”禁脔二字呼之欲出,却顾及景騂,只道,“……皇上的人。太子需审时度势才好。”
景騂只苦笑著,自前行了几步。他如何不知!这些年,皇上东征西讨,一双眼睛早已被战事磨的通透,那深黑的眸子仿佛能看到人的心里去,便是他这亲生儿子,也好生胆寒。只是自己究竟是怎样的心思,却连自己也不甚明了。他又何尝听不见那云清阁日日飘出的琴声,好几次从那高高的红墙外过去,只要一步,便能见到那个人,停了他的琴声,轻声抚慰。只是想到皇上那双眼睛,他却没有一丝跨过门槛的勇气!男宠是小,但这份争夺之心,却能给自己惹来杀身之祸!头有些痛,景騂扶了额,兀自叹息著。
郁白深知景騂虽贵为太子,却不得不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便不再多言,只轻抚著景騂的肩,道,“太子且宽心些,凡事天定,做尽了力便好。”
景騂没有答话,只轻轻点了头。即便是贵为太子,恐怕也只有郁白一人,能与他推心置腹。若是自己终能做了皇帝,这郁白,却也如何是好……
十五
一连数日的大雪总算是停了,天地间少了几分生气,更显端庄威严。豫国皇宫笼罩在这漫天灰白之中,令人望而生畏。
马蹄声自城门口传来,一骑绝尘,直奔豫国皇宫。棘手的差事总算落定,魏显也该回宫给皇上一个交代了。这件事儿自接下的那天便如同一把利剑悬於头顶,侥是这身经百战的将军,也不得不战战兢兢。虽是昨日已派人将折子送到,但面圣却也少不得。
“禀皇上,魏将军求见。”宫人报道。
景赫的手悬在半空,道,“让他进来。”说罢,黑子落定,对著景騂道,“将军!”
景騂一看,笑道,“皇上棋艺果然高明。儿臣佩服。”
魏显得了召,步入正殿,一身戎装未除,乒乓之声响绝殿堂。
“臣魏显,参见皇上,太子殿下。”语毕,便是一跪。
“起来罢。”景赫抬了抬手,道,“甚事体来?”
魏显瞟了一眼景赫身边,南宫逸垂袖而立,长发遮住了脸颊,看不出表情。
景赫看了看南宫逸,笑道,“将军但说无妨。”
景騂垂首打量著皇上,又看了看魏显,登时,已然明白了七八分。
魏显一揖,道,“臣奉皇命追捕南宫瑾,幸不辱命,在渭水边截获此人,”魏显一顿,看了南宫逸一眼,继续道,“只是那南宫瑾拼死拒捕,将士们无奈之下,只得将其击毙。”
景赫看了看南宫逸,对魏显道,“知道了,魏将军辛苦了,先行退下吧。”
魏显便跪了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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