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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跟丽莎之间的感情垂死挣扎时,也会有休战,有笑声,有往日甜蜜突然涌上心头的时刻。和凯在一起却像是持续的战争。有时,他会忘记他们应该是喜欢彼此的。话说她到底喜欢他吗?
去迈尔斯和萨曼莎家吃晚饭的次日上午,他们之间发生了有史以来最激烈的一次争吵。争吵以凯摔下听筒、挂断加文的电话而告终。之后的整整二十四小时,加文都相信他们的关系算是完了。不过,尽管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心里感到的却是忧虑多过轻松。在他的幻想中,凯最好消失回伦敦,然而事实是,她已经通过一份工作和一个在温特登上学的女儿把自己和帕格镇拴在了一起。在这个芝麻大的小镇上,恐怕会跟她低头不见抬头见。也许,她已经开始在流言之井里下毒对付他了。他想象着她把在电话里对他说的话又讲给萨曼莎或是那个让他起鸡皮疙瘩的熟食店大嘴老太婆听。
我为了你让女儿转学,我自己辞职又搬家,你对待我却像是对一个不用付钱的妓女。
人们会说他为人很不地道。或许他这件事做得真的不地道。在这段恋情的进程中,一定有某个他应该抽身而退的决断时刻,但他没有看到。
整个周末,加文都在阴郁地思考自己被人们看做负心汉时会有何感受。他从来没有担纲此等角色。丽莎甩了他之后,所有的人都同情他,对他很客气,特别是菲尔布拉泽夫妇。负罪感和恐慌像疯狗一样纠缠着他,直到星期天晚上,他终于崩溃,通过电话向凯道歉。现在,他又回到了自己不想待的位置,为此他对凯心生怨恨。
加文把车停在菲尔布拉泽家的车道上,就像巴里活着时他经常做的那样。他朝前门走去,注意到自他上次拜访后,有人修剪了草坪。按了门铃后,玛丽几乎是立刻就把门打开了。
“嗨,下午——玛丽,怎么了?”
她的整张脸都是湿的,晶亮的眼泪马上就要从眼眶里落下来。她深吸了一两口气,摇了摇头。接下来,在意识到一切究竟是怎么发生的之前,加文发现自己在门阶上和她抱在了一起。
“玛丽,发生什么事了吗?”
他感觉到她点了点头。他深知两人无遮无挡地抱在一起多么引人注目,也知道身后就是一条开阔的马路,于是引着她进了屋。在他的怀里,她是那么娇小而脆弱,手指紧紧抓住他,脸贴在他的风衣上。他尽可能轻地松开手提包,但包落到地上的声音还是让她猛地退后,倒吸一口气,双手捂住了嘴。
“对不起……对不起……哦上帝,加文……”
“到底怎么了?”
他的声音与平日不同:更强势,更有力,更像迈尔斯在工作中处理危机时的语气。
“有人把……我不……有人把巴里的……”
她示意他到家里的办公间里去。那是一个杂乱、简陋却又舒适的房间,巴里以前的划艇奖杯放在架子上,墙上挂着一个相框,照片上八个女孩脖子上挂着奖牌,握拳击向天空。玛丽伸出一根颤抖的手指指向电脑屏幕。加文风衣也没脱便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瞪着帕格镇教区议会网页上的留言板。
“今天上午我去了熟食店,莫琳·洛伊告诉我有许多人在网站上贴了慰问信息……所以我登录上去,想留言谢谢大家。结果——看……”
她说话间加文就已经看到了。西蒙·普莱斯不适合参选议会,发帖人巴里·菲尔布拉泽的鬼魂。
“耶稣基督。”加文厌恶地说。
玛丽又哭了起来。加文想重新抱住她,却又不敢,特别是在这么一个处处能看到巴里痕迹的地方。于是,他转而握住她纤细的手腕,带着她穿过客厅走进厨房。
“你需要喝一杯,”他用自己所不熟悉的强势命令语气说道,“奥古蛋白①饮料。东西在哪里?”
①奥古蛋白,即SOD(Superoxide dismutase),学名超氧化物歧化酶,是一种源于生命体的活性物质,能消除生物体在新陈代谢过程中产生的有害物质。
没等她回答,他就想起来了。他曾好多次见巴里从橱柜里拿出那几个瓶子,于是轻车熟路地为她调了一杯杜松子酒和奎宁的混合饮料。就他所知,她在饭前只喝这个。
“加文,现在才下午四点。”
“谁在乎?”换上新嗓音的加文说,“喝下去。”
尽管还在啜泣,玛丽仍然忍不住笑了一声。她接过杯子,小口地喝了起来。加文拿起纸巾为她擦掉脸上和眼里的泪。
“你太好了,加文。你不想喝点什么吗?咖啡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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