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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

夫人道：“出什么事儿了？”

老院公道：“宫里派小公公传话，说老爷叫皇上给扣下了！”

张父大惊道：“真的？”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我要见他……”张父咳出血来。

夫人也大惊，忙用软巾擦拭。

老院公道：“太爷太爷，您吐血了呀，千万别再着急！”

玉奴似乎无动于衷。

夫人对老院公说道：“快快，领我去见那位小公公！问问为什么？”

老院公道：“唉！”

老院公前导，夫人紧跟，匆匆走出太师府大门，夫人仔细观看问：“他人呢？”老院公一怔道：“是呀，我让他等着回话呀！”夫人发愣……

第三十二回　万历帝变法革新　蒙面人劫杀叔大（3）

月亮早已西没，星斗也被浓云遮去大半个天空，漆黑的夜幕笼罩着西阙太监值庐室。值庐室门前有两名羽林军持兵器把守，屋中的大通铺上，睡着一溜大小太监。地桌前，张居正手握毛笔挑灯夜战，时而沉思，时而疾书；时而疾书，时而弃纸。额头上闪现着晶莹的汗珠儿，脖子上流着热汗。

桌子上三支燃烧着的蜡烛还有二三指高。

冯保又将三支蜡烛点燃，放在案桌适当的位置上，随手将快燃尽的蜡烛取走，扔进墙角下的尿桶里。

张居正道：“多谢冯公公！”

冯保道：“谢什么呀？奴才非常愿意伺候您！”

张居正道：“不敢！我才是奴才，有劳您整夜陪伴着我。”

冯保道：“别说有劳，我陪伴您是分内之事！相国，您慢慢地写着，我看看皇上去吧。”

张居正道：“好好好，让皇上再睡一会儿，我尽量往前赶！”

冯保道：“是！”然后他揉着惺忪的眼睛走出房门。

就在冯保刚刚离开西阙太监值庐室的时候，有两个身穿夜行衣、蒙着面、各持兵器的人鬼鬼祟祟地围着房间转，从窗户的缝隙中向里窥探，那两个家伙凑在一起嘀咕了一阵之后隐没在夜幕中。

这时，万历帝倒背着手在乾清宫的地上来回踱步，一副焦急等待状。冯保进门道：“皇上，您赶快歇会儿吧，要是熬坏了龙体，奴才可担当不起呀！”

万历帝道：“朕没事儿，太师的文章写出来没有呢？”

冯保道：“瞎子磨刀——快了！”

万历帝道：“你站在这里干吗呀？赶快陪着太师去！”

冯保道：“奴才遵旨！”然后转身而去。

西阙太监值庐室中的张居正，已经是疲惫不堪了，只见他放下手里的毛笔，拿过新蜡烛，一支一支地在快要燃尽的蜡头火苗儿上点燃，小心翼翼地稳在还没有燃尽的蜡头上，拿起毛笔继续书写。后人有诗赞扬张居正曰：

不顾体衰更继更，侍君不怕力难撑。

蜡烛伴笔飞龙走，一气呵成大事情。

大通铺上的一个小太监睡眼蒙眬地抬起头看着张居正说：“张相国，都这么晚了，您还不赶快歇歇儿？”

张居正道：“我还没写完呢，你睡吧！”

冯保走进屋来，望了望张居正，又摇了摇头，站着没动。

小太监道：“冯公公！”一指张居正。

冯保道：“不准吱声儿！”走过去摁下小太监的头，“睡你的觉，相国正在作着一篇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文章，不许打扰！”

小太监吐了一下舌头，将头缩进被窝儿，但立刻又坐起穿衣服。

冯保问：“你不睡觉干什么？”

小太监道：“冯公公，奴才有屎了！”

冯保道：“就在被窝儿里拉吧！”

小太监道：“那还不把您和张相国臭倒了？”

张居正道：“赶快拉去，老夫可不爱闻你的臭味儿！”

小太监答应一声跑出屋门，但立刻被一个羽林军拉住：“干什么去？”

“拉屎拉屎！”羽林军松开手，小太监跑走。

在房子的拐角处，小太监突然被一个蒙面人抓住捂住嘴道：“不准吱声，我问你，张居正是不是在屋里写什么东西呢？”

小太监道：“写呢写呢！”

蒙面人问：“写什么呢？”

小太监道：“说是写什么关系到国计民生的大文章。”

蒙面人看了一眼那个蒙面人，那个蒙面人点点头。这个蒙面人将宝剑捅进小太监的胸腔，两个蒙面人逃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