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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坚信这一点的。所以我依旧无法释怀。
我挣扎着坐起来。宫默过来扶我。
他没有明着说出来:
〃看你眼睛都肿了。〃
这是在嘲笑我么?
我一把挥开他的手,
“怎么?满意了?”
我说了我输了。我输给了记忆。我到底没能把持住自己,还是把心底的柔软铺陈到了空气中。这样懦弱的自己,是我拒绝宫默察觉的,更是我自己拒绝的。
比起离开却依旧欣然记得的他,留在原地的却仍旧偷偷张望的我,不是更可笑一点。
这是你希望看到的吧。宫默。
他怔了一下,
他的声音温柔的虚假。
“肖恩。你变了很多。”
我嗤笑,
“谁不是一样。”
他伏过身来,轻声的,
“你还在怪我么。怪我离开?”
我往后仰过去,伸个长长的懒腰,
“哪敢。”
我承认我是在故作姿态给他。连我自己都不明白我还在挣扎什么。
其实我明白,之前肖恩所静心费神塑造的假象,现在都被我亲自揭发了。
宫默不理我的刁难,柔声,
“我那个时候年纪小,不懂事。你别怪我了好不好?”
我仰起脸,跟他笑,
“没有。你没错。是我们家穷留不住你。”
他的脸色变得尴尬。
我无视他,找衣服往身上穿。
“昨天晚上麻烦你了。改天我请客。”
我感觉到他站在我身后。他的眼神一直追随我。
“肖恩,你非得这样么?”
我什么都懂。
我只是很在意没有他的这十五年。也许是我太纠结。
我整理好衣服,浅笑着回头,
“对。非得这样。”
宫默一脸欲言又止。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我没有给他解释任何的机会,出了门。
走出狭窄单元门口的时候,我回头看了一眼三楼的窗子。
我从小的记性就好的让我痛苦。白玉发来的长串号码我一眼就能瞬间记下全部。我从五岁起就不能忘记任何印象深刻的记忆,无论难过还是快乐。
对于过去,我没有选择的权利。
路上白玉给我打电话来,我看了一眼,按下,没有接听。
昨天在宫默家睡了太久,学校下午还有任务,我紧赶慢赶还是耽误了一节写生课。
我手忙脚乱的收拾画具,雕了一半的木偶模型从画布里掉了出来。它面朝下的趴在那里,身下是窗子外面照进来的影子。
我瞥了一眼,没管。
这个季节里,很值得创作的是黄昏。
我拿着画板坐在河边,
河上波纹四散颤动。夕阳被打碎,又重合。
我眯起眼睛望向远方,那边的尽头,柔光却晃得我睁不开眼。
晚上我照例来到蓝荷。我不知道我还能和白玉交往多久。实际上我对此并没什么概念。
我不爱他。
我也相信他是不爱我的。所以大家可以都潇洒一点。等到玩腻了,好合好散。
宫默在台上唱歌。我进去的时候,他嘴巴里叼着一支棒棒糖,看见我扬起手里的吉他冲我晃晃。
我走过去。
他似乎永远微笑着对我。
“头还疼么?早上没吃饭就走了。”
我靠在他旁边的椅子上,点燃一支烟,
“还有点。没睡好。”
他看着我轻笑。
我吸了一口烟,拿出来,放到他嘴边,
“来一支?”
他居然想都没想的张开了嘴巴,将那支烟咬了过去。
这出乎我的意料。他小时候有洁癖,衣服上沾了一点点脏东西都会换下来洗好再穿。包括爸爸妈妈在内,他不允许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和他共用一瓶水。
我再看宫默,
他正仰起头,眼睛微微垂下,一缕无色的烟从他的鼻子里喷出,灯光是红色的。烟也变成红色的。
再吸一口,他用手指夹着,抬头看我,微笑着冲我吐出一口烟来。
一股迷离的味道和着尼古丁,和着凉凉的冰啤味道,一起冲过来。
我闭上眼睛,转过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