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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般不是滋味,萧潼啊萧潼,这小子就是你命里的克星,你这辈子就为他操心至死吧。
萧潼在寝宫坐了半个时辰,喝了点茶,消了酒意,才到凤清宫批阅奏折。
他叫来宇文方,命他带郝凌去见郝日,再将郝日等一干人犯转到刑部大牢,增派禁军看守,而天牢这边则放松对长孙澜的防卫。
谁知过了一会儿,宇文方回来,说郝日请求见驾。
第一百二十章 天网恢恢漏一角
兄弟俩同时怔了怔,郝日求见?萧潼皱眉:“宇文,他们父子见面后情况如何?”
“回皇上,郝日抱着郝凌王子失声痛哭,而王子只是默默看着郝日,连一滴眼泪都没有。可是属下看着他,觉得他好像是万念俱灰的样子,平静到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意志。”
萧然闭了闭眼睛,那种熟悉的钝痛又涌上心来。他不知道为什么,这个与他敌对过、厮杀过、仅有数日相处的人,为什么会给他带来那样强烈的感受。为他悲哀、为他心痛、为他惋惜,哪怕是被他背叛了,他也没有半点怨恨。
这,是不是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白头如新、倾盖如故,就如同他与泽悦、与唐玦,还有这个郝凌。有人说,最了解自己的人往往是自己的敌人。他对郝凌的感觉正是如此,所以他才能料定,当见到他的父亲与那些王室宗亲被押入天牢时,郝凌的生存意志就彻底垮了。
当他睁开眼睛时,他看到大哥洞察秋毫的目光向他射来,眼里的责备那样鲜明,仿佛在说:“你刚刚向朕的承诺呢?”
萧然一激灵,连忙低头,避开萧潼的目光。
宇文方继续道:“他只是轻轻地说了声:‘父王,事已至此,父王还哭什么?你不是说过,乌桓男人只流血不流泪么?’郝日呆了呆,忽然仰天大笑,那笑声却比哭声还要难听。过了许久,他才停下来,再次把儿子抱在怀里,声音已经笑得嘶哑了,断断续续地道:‘凌儿,父王错了父王为了江山,牺牲了蔓萝、牺牲了厉儿,还害你成为囚徒什么江山、什么霸业,一切到头终是空父王是罪人,父王对不起你们。”
这一次不仅萧然震憾,连萧潼也为之动容了。想不到,这个机关算尽、野心勃勃、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乌桓王,终有一天也会认清自己,重新审视自己的良心。
萧然心绪澎湃,忽然升起了一丝希望。郝凌,你重新获得了父爱,这会不会成为你活下去的理由?
“然后呢?”他忍不住脱口问了句。
“听他说完,郝凌眼里落下两滴眼泪,他看着父亲笑了,慢慢跪下去,叩头道:‘父王,不必自责,反正,我们一家就要到地下见面了。到了九泉,父王好好疼疼妹妹与厉儿,补偿他们一下吧。’然后,他请狱卒带他回牢房。
等他走后,郝日却请求属下为他通报,他想求见皇上。”
萧潼沉吟半响,唇边微露笑意,转头对萧然道:“你留在这里,朕去会会郝日,看他作何打算。”
“皇上。”萧然忙道,“请皇上允许属下随身伺候。”
萧潼看他一眼,脸上还没消肿,朕可是为你好。萧然却迫切地关心着郝凌的生死,完全没有顾及自己的脸面。
萧潼见他眼里满是焦灼之意,岂会不知他的心意?可是经过昨晚的折腾,他早已心力交瘁,遂不想与他多纠缠,破例首肯:“朕准了,走吧。”
“是,多谢皇上。”萧然欣然。萧潼瞪他一眼,气得无话可说。小浑蛋,把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虚心认错、死不悔改的东西!
郝日穿着囚服,手足上都拖着沉重的铁链,被宇文方押进来。那个彪悍、野性、目光犀利、满身锐气的男人,经过这段时间的押解,所有气势都已被磨尽。头发散乱地披垂下来,原本线条粗犷得犹如戈壁岩石般的脸,此刻消瘦、暗沉,看着萧潼的时候,目光有些散乱。
“扑通”一声,这个男人竟然对萧潼跪了下去:“罪臣郝日参见陛下、参见小王爷。”
萧然心头蓦地一沉,一种莫名的悲凉涌进胸中。他想起丰渭县郝凌逃跑那次,那个倔强的少年也曾向大哥下跪。那一次,他是为了保全自己的父亲与国家,将罪过一肩承担。
而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郝日,今天竟然也在大哥面前下跪了,他又为的什么?表示真正的臣服么?可是,事已至此,大哥还会饶恕他么?
萧潼摆手:“免礼平身,赐坐。”
萧然为他端过一张椅子,让他坐下。郝日有些错愕,看着萧潼那双深邃如幽潭的眼睛,他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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