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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提灯就醒了。
其实这一晚上他是疼到极致晕过去了一次,今次是闻到丁点熟悉的故人檀香之气。
苏提灯默默在内心叹了口气,这三天的最后一天,看来大家都不好过了。
这枕骨倒也是个擅攻人心的主儿。
苏提灯默不作声的内心念了沉瑟两声,但求苍天保佑他吧。
石室的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声笑便当先冲了耳。
苏提灯缓缓抬眼看去,果不其然,枕骨身后跟着仍旧赤着一双眼的沉瑟。
两厢对视,俱是默默无言。
枕骨坐到了苏提灯床边,然后指了指房间一角,让沉瑟去那儿站了。
那个地角儿很好,能纵眼满观全场,枕骨无论从哪个角度折磨伤害苏提灯,都能让沉瑟一幕不落的全瞧进眼里。
一双白皙犹如好女的手覆到了苏提灯手上,接着毫不留情面的一根根将昨晚刺在他手骨上的银柱拔掉。
每拔一根,苏提灯的身子便几不可见的颤了下,虽未呼过痛,但是那一直未曾停止颤抖的发丝泄露了此刻的苦刑难熬。
枕骨俯下身,压在了苏提灯的胸口上,却并没看他,只是有些痴迷的看着那五根银柱上的鲜红血液,然后当着他的面,一点点舔舐干净了那其上的血渍。
「苏提灯,果然也只有你这样丧心病狂的人,能把冥蛊喂养到血液如此甜美。」
「呵,」苏提灯虚弱的笑了笑,「小生比起南宫前辈你来说,真真是心智再正常不过了。何来丧心病狂四字可言。」
枕骨也笑了笑,单只手掌抚上了他左胸口处,「果然么,只要不触及冥蛊,便是怎么伤你,你也不会死掉的。它是你的另一条命……还是说,你已经快活成那只丑陋的虫子了?」
苏提灯不再说话,默默的闭上了双眼,只是嘴角却一直挂着惯常那悲天悯人的笑容。
一群傻子。
他的冥蛊,向来不是藏在胸口处的。
枕骨拿着银柱又在苏提灯那本就结了痂的白皙脖颈上划了划,然后淡声道,「沉瑟,把那铃铛摇一摇吧。」
苏提灯身子几不可见的一颤。
枕骨这是没耐心了,想要急切的把冥蛊拿走么?
因了枕骨压在自己身上,现下一只手又算是废了的状态,苏提灯根本捂不住耳朵。
沉瑟眨了眨他那赤红的双瞳,然后低下头来从怀里掏出了蛊铃。
安安静静的室内,只听得那铃声渐渐的响起。
苏提灯再也强撑不住,也笑不出来了,眉头紧紧蹙起,侧过头去喷出了一口鲜血。
他连这个时候,脑子里浮出的念头都是为别人着想,不能污了别人那一身漂亮衣衫。
枕骨却突然单手卡主了他的下巴,微微眯起他那双漂亮的丹凤眼来,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痛苦的表情。
嗓音里是带了七分欢愉的,他附在他耳边缓言道,「都说美人儿痛苦起来的样子更让人怜惜,苏提灯,你当属其中之最。」
枕骨说完这些,像是心情终于畅快了些,一挥袖带着几分内力冲沉瑟手里打去,蛊铃当啷一声落了地,停止了奏动。
沉瑟也没去捡,只是捂着刚才被他那一掌伤了的手,仍旧呆滞的立在那里。
「我确实舍不得杀你啊,美人儿。」枕骨目光阴森森盯在苏提灯控蛊时惯常用的左手上,语气淡然道,「这世上,恐怕是寻不到第二个你这样能控的了冥蛊的人了。我还得好好留着你呢,活体养蛊才是最好的。你本身也不想死,不是么?但是,你也就仅仅是还能活着就好了。」
留一口气那也叫活着。
枕骨冲沉瑟那里像是招小狗一样的招了招手,沉瑟木着眼光,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将手中银柱子交付到了他的手里,枕骨起身,让了地方给沉瑟,然后拉过苏提灯的左手扯到了他面前,柔声道,「都说十指连心,伤起来最疼。沉公子,我听说修罗门的刑法手段都极其狠戾,便想问问,这般的痛,如何来最痛?」
沉瑟又眨了眨他那一双赤红的双眸,仔仔细细的盯着怀里的这只手形优美的手掌看了起来。
苏提灯微微睁了点眼,他觉得这个时候的沉瑟确实很好看。
他的眼窝是有点深陷的,他双眸一直很深邃,像是能盛着浩瀚寰宇。此刻,只不过把浩瀚寰宇换成了无间地狱。
沉瑟,你和我从来都不是甚么好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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