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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析着这场糊里糊涂就输掉的战役。
“泰业元年,为先帝雪耻而起干戈的说法本就站不住脚。永德十五年,由北至中原,十数州皆遇旱情,一向由关中各地供应粮食的京城也曾遇了断粮危机,瀚国境内也如此,因此才有了胡蛮军队南下掠食。京中定策北征者可能想反趁了瀚国危机,夺下沙洲、蒲海、大泽一线重地。连通西域通道,将瀚国领地压缩到克伦河以北……”
周家诸孙中最长的周恪正站着,指着挂在堂上的一副地图侃侃而谈表达着自己观点。他已经十七岁了,再过半年,就要与邻县义宁柳家嫡出的大小姐成婚,真正地担起周家嫡长孙的责任。
他的父亲周松仿佛是在山中结庐读书读上了瘾,这些年除了些年节的大日子,都呆在山上当着隐者。
一室几乎都是周家男丁,只有在周慎的小桌隔壁。板着身子坐着男装打扮的周曼云,已近十岁的年纪,渐显了小少女的艳丽姿容,只是神情一片清冷。
周恪讲完自己的观点之后。二房的周忱也起身,慢条斯里地说道:“先帝立今上为储时,就迎了关中刘家的嫡女为太子妃。也多有当年借助北地豪族支撑。应付灾荒之意。与江南世家多往南拓,开茶园设盐场一样。那些北地大户也尽想往北拓,如能重连西域。他们的获利可就最大了……”
“现而今北地一大败,一直偏好任用北人的今上就立了不少出身南方世家的妃子呢!我舅家也有两位表姐……”,周惕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压低了些声音,道:“就是洛京谢府,又送了两女入宫为妃。还有张、史等家也一样……”
堂上的议论象是失了控,越发热闹,但终归在最后还会再绕了回来。
曼云看了看堂上闭着双目象是睡着的阿爷,再看看与前世大不相同的堂兄们,垂下眼眸,专心提笔在纸上练起字来。
从一开始,参与阿爷给兄长们的教学起,曼云就是个异常乖巧的旁听着,只听只看从不多说。久而久之,男孩们也就习惯了有个喜欢装哑子的堂妹呆在一边。
今生和前世是不同的!
对照着手中的一本《崇明文集》,将要传回北地的消息一点一点地编进家长里短的絮语中,周曼云心中一片清明。
信是写给还在远在北地的外祖母莫支氏的。
杜夫人在燕地沦陷后,护着丈夫的遗体逃了出来。原本暂居延州,可待朝廷派员调查口出悖语时,她拿出了异族女子混不吝的莽脾气,掀桌走人,一夜间再不见了去向。
也是等她安顿好了,曼云才透过原来铺好的路子,重新联络到了莫支氏,还有两位舅舅。
外祖父力战殉国,是为护卫疆土,还是为了保全早安排着若事不可为就躲起来的儿子,曼云不得而知。但照着娘亲的说法,外祖父自个儿安排好了退路而不退,多半是丢不下他身为陈朝将官的荣誉和骄傲。
求仁得仁!因此,又服上外祖孝的曼云哀而不伤。
耕心堂的讲学结束了,兄长们各自散去,依着惯例留在最后的曼云走到了周显的身边,慢慢地蹲下身子,把头枕在了阿爷的腿上。
“这样讲着有关于你外祖的事,有些不开心?”,周显低头理了理曼云的越显黑润的长发,轻声问着。
“不会!阿爷,有些事讲明白了不是更好嘛!”,曼云抬起脸笑了笑,道:“其实您讲这些,应不只跟哥哥们讲,也应当让周家姐妹都听一听的。”
兄长们这样大方的议论,曼云觉得没什么。反倒是姐妹们之间掩掩塞塞对她暗表的同情,让她有些承受不来。也许是因为重生以来,一直跟着男孩子堆里厮混了几年。曼云对纠结的小女儿态有些无法适从了。
给阿爷讲的让姐妹们参与的提议也真有几分当真。
前世里那些个并不算出色成才的堂兄们,这一世在少年或是幼年时。就被阿爷拖出了后宅管束着,虽不知未来前程。但单看现在的精气神,与旧日记忆就已大不相同。同样的孩子不同的教法,长成之后,也就不同。没有人是天生的坏胚子。
“不行的!”,周显苦笑着摇了摇头,道:“就你一个就让我头痛万分了!”
曼云暗忖了下,小声道:“因为姐妹们终归都要嫁人,若是把她们教得太过出挑,反倒会惹了麻烦。”
周显点了点头。叹道:“就象你二伯娘与二伯的婚事,本来是我极看好的。蕙娘少时就有才女之名,诗赋俱佳,我本以为娶她进门,能让学问浮躁的周柏收收心。可当初周柏在婚前就拒婚过,说是高蕙有才无德。现在想来也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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