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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问我,我从没想过要救她的。”,站在一旁的虚言道士不置可否地耸了耸肩。
是自己要救的。周曼云轻轻地别过了头,一下子冷静了下来。
周曼华死去的那一晚的,换下致死的“玉燕光”的“芙蓉三醉”,本是道士带着身边要给曼云用的。
“原本就是想带在身边有机会就用着试试,只要毒效能让你诈死上几个时辰,然后再想法子从周府带走一具童尸并不算难事。”,这是虚言那一晚告知她,被放弃的原始计划。
刚想着弃用,正赶上了谢氏为周曼华调着玉燕光,在周曼云的求恳下。芙蓉三醉偷梁换柱地用在了周曼华的身上。
“芙蓉三醉,毒程有三。第一阶。人如身死,无知无觉。仿若长醉。在服下第一剂解药后会醒来,进入二阶。但随着时间推移,会渐如饮酒过量,五脏六腑烧灼难耐,生生痛死。若想得活,还得再服第二剂解药。”,周曼云轻声背了下那晚记下的解释,虚言赞赏地点了点头。
伸手向虚言要了第二阶的解药,周曼云轻轻地走到了曼华身边。将个小小的白色瓷瓶放在曼华的手中,“大姐,解药在这儿,你若想活,就喝下去。”
若不想再活,也不强求。
转身离开的曼云径直出了房门,虚言和杜玄霜几个跟在她身后。
夜雨已停了,即将破晓的天空积着厚云,四周依旧暗沉。房门紧锁着少女痛彻入骨的呻呤声……
“如果她死了,还得麻烦各位叔叔把她的尸首再带回白云庵。”,周曼云说着,云淡风轻。
现在在白云庵的棺材里。正放着具从别处买来的年轻女尸,如果曼华真的死去了,就还得换回来。
“她吃了解药了!”。从隔壁屋查探回来的柳贵,走进房门。带着一脸欣喜。
“那就好!省些折腾了。”,周曼云站起了身。伸手扑进了白露的怀里,“我们也下山吧!”
说是雨势太大,要在寺里留宿一晚,但却折腾了一堆儿事,特别是曼云趴在房梁上听了谢氏半夜的胡言乱语,现在已困得不成样子。
“带信去白云庵,看好了尸首,不管谢氏是否打算化,不能让她看出端倪。周曼华,你们先带进山里去……”,杜玄霜一一按着原本说好的方案,给几个知情人布置着任务。
“第三阶的解药,也带上,到时给她吧!”,周曼云从怀里摸出个黑色瓶子往杜玄霜手上一搁,就又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什么时候能长大?可以不这么爱睡?趴在白露的肩上,迷迷糊糊睡着下山的周曼云一路在梦中遗憾。
睡足两个时辰的小姑娘,立时又恢复了圆润透亮,可以趴在窗前无聊地数着屋檐落下的雨滴……
“为什么第三阶的解药只给她一半?”
“升米恩,斗米仇。我不想麻烦。”,周曼云没回头,眼神儿依旧粘着下滑的雨线,计着数。
曼华与谢氏毕竟母女,倘若某日机缘巧合地尽释前嫌,干预 了曼华生死的,反倒会落了不是。何况,离乡背井,隐姓埋名的苦楚,曼云受过。她明白,那种啃噬着人心的滋味。时间久了,就反怀念那个曾经视若地狱,但能堂堂正正被人唤起自己姓名的地方。
“芙蓉三醉,第三醉,一直醉下去就真死了。可你让她留着几分醉意,她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会疼痛难耐。”,想问出个究竟的虚言,直点事实。
“痛着好,会让她清醒地记着自己已经死了。”,周曼云转回头,笑了,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道士叹了口气,道:“你可真不象个孩子。我现在有些庆幸当日没把你带走了。”
“可是我现在……”,坐在靠窗桌上的周曼云扭过身子,小手扶上虚言的胳膊站了起来,一本正经地看着他,道:“可我现在,想拜你为师了。”
“拜师?”,这样理所当然的拜师之说,让被曼云看上的师傅有些意外。
“拜师!”,周曼云狠狠地点了点头。
见识过了几种毒,但周曼华所中的芙蓉三醉给她的触动还是极大。这样复杂多变的毒比之入喉即死的毒药,更得小心防范,现在的她不怕死,更怕会被人拿捏。一直靠着道士给药不成道理,她必须自己弄懂这些毒的制法解法。
“我要收你为徒吗?”,虚言的指尖点在了曼云的肩头,一脸戏谑,“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一定想着学成出师之后,怎么把我毒倒。”
被他猜中了!
周曼云的小脸尴尬一红,长长的眼睫闪着,如蝉翼轻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