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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现在也能无所顾忌地同宝文聊他的小莲了。
如今只盼天黑,天一黑,小莲就要来了。甚至想让她白天来,再不回去,日日时时刻刻都能见面。
夜深了。
他坐在洞窟边儿上,从傍晚到深夜,她一直没出现。
怎么了?!
遥远的夜空里,乍现一片红光,烟花般,稍纵即逝。
他轻轻按着胸口,只觉心神不宁。
过了好久,久得他快要放弃了。
她来了。带了一篮子食物,满面浅笑。
今天有酒。红艳血腥的,葡萄酒。
“喝!”她斟满一杯,抿了一口,递到他面前。
喝不喝?稍一迟疑,她已受伤,反手一抛,想扔了杯子。
“不!”他心一紧,赶忙握住她的手。
连夜飞来,她的掌心微冷。掰开那只小手,接过酒杯。里面的酒洒了大半,他又补满了,迎着她,“我喝!”就着她喝过的地方,一饮而尽。
清冽甜涩的葡萄味,倒像烈性果汁。
不知是否错觉,空气里静静地弥散着血腥气。一低头,小莲裸露的手臂内侧竟沾着斑驳血迹。
“你……”大惊之下,行蕴捉过她的手臂察看,“你受伤了?又是上次那个叫影照的?!”
“没有。”小莲摇摇头,想抽回手。
平日里斯斯文文的清秀和尚,此时力气竟大得怕人。他捉着她的双腕,前前后后检视,“还说没有?!”
石榴红裙,不知何时飞溅上一片湿斑,仔细瞧瞧,深绛的颜色,原来是藏在红裙上的血渍。
“这难道不是血?你伤到哪儿了?”
“这不是我的血。”小莲乏力地笑笑,“不是我的。”
“真的不是?”
他倒是真的很担心她。
如果说这是经行寺和尚们的血……
酒喝多了,她有些醉醺醺的,斜着眼瞧他,嘿嘿直笑,“这是法度的血。这是你师傅的血。”
“你、你……”他瞪着她,难以置信,攥疼了她的手腕。
“不!你骗我,对不对?!”
“如果是真的呢?”
“不!”
果然,在他心里,还是那个秃驴更重要呢……算了。刚刚他不也在为自己担心吗?她也不是全无地位呢。
只要知道他也担心自己,知道他会为她心疼,这也就行了。他还说,要陪她一辈子呢。她的一辈子!
“行蕴,”她叹口气,轻轻唤他。虽然不想,却还是不得不为自己澄清,生怕他真的误会了,怕一句戏言打得自己再难翻身。
“你放心,这血不是他的。这不是人的血。”
听她这么说,他便渐渐安下心来,也暗暗责怪自己:他不应该怀疑她的。
小莲静静看着他,神情悲哀。
再回首已百年身。她还有几个百年?她还多少筹码?也许……
行蕴在一旁看得心惊,早发现她不对劲了。这血莫不是、莫不是……她有她的危机,她早说过了,不是吗?
她伸出手,轻轻抚摸岩壁上的画,有些已经上色了,他实在是个天才——这些画绚烂夺目,让她想起初见的那些日子。她一径地逗弄他,拉他下水。
他把她画得好漂亮啊!
“别哭了,”行蕴为她抹着眼泪,轻声细语地哄劝,“等我把他们画完了就回去。最迟明年七月,一定会去。那时我就娶……”
话音未落,便被她扑在地上。
她撕扯着他的衣服,狂乱而绝望地吻他,泪越流越多,流到他脸上,便成了他的。
第4章(2)
“小莲……”
被勾起的欲望一发不可收拾,他气喘吁吁,错愕难挡,忍不住热烈回应。
都是第一次,陌生的冲动撞击身心。
仿若两只野兽。
她毫无章法,胡乱亲吻,竟比他还冲动。她本来就是个兽,只有在这时,禁锢多年的本性才一一显露出来。
男人毕竟只是半个兽。
他不及她。
残存的一丝理智,他翻身压住,等她稍稍静下来。
两人都是红头涨脸,衣衫凌乱。
行蕴气喘吁吁地说:“小莲……不要这样。”他的呼吸粗重深沉,“我……想娶了你,洞房花烛夜……让你堂堂正正地做我的妻子。”
他为什么总是要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