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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现一个小男孩。
他说,浩瀚宇宙,人是微不足道的尘埃。命运好像一个又老又丑的魔女,她恣意为所欲为。
如果命运本身有人性的话,也会抗议,上帝竟然安排如此作弄人的故事,而抗争本身,是人类独有的权利,让我们的意志得以升华。
他有一双孤独纯粹的眼睛。
他拿《银河英雄传说》对我说,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我一点也没有征服星辰大海的想法,却更不想和漂亮女孩做朋友,大概是厌恶再输给她。小男孩教会我很多东西。
对那时不知英雄主义崇拜是何物的我来说,十卷《银河英雄传说》是很痛苦的数字。‘信念不过是强烈的愿望而已,毫无客观的根据可言。信念愈强,视野愈小,也愈无法正确的判断和分析。大体来说,信念是一个可耻的名词。’依靠,不想和漂亮女孩做朋友,厌恶再输给她。信念的我,大概也是很可耻的人……
每次我读不下去,想要放弃。他总是刺激我说,喂,你不是很想和我做朋友,同伴之间需要了解,你知道我在想什么?
他语气里的嘲讽,在十卷《银河英雄传说》摧残之下,我很容易想到里面出现的一句话‘我的前面是聪明的敌人,后面是无能的同伴,我必须同时与这两者搏斗。’明显的鄙夷不断刺激我,我很无知?又无能?配不上做他朋友?!
他扔过来一本,加缪的《局外人》。
人无法正确的认识自己,善于把内心丑恶的真实掩藏起来,当作一切不存在。你不是想和我做朋友?
朋友之间坦诚相对,能坦诚诉说内心最想要掩藏的事情告诉对方知道的人,才是朋友。
我对小男孩说,我是软弱自私的人,看着小女孩每日每夜从楼顶摔下来很痛苦,却并不是逼走她的理由。
小男孩问我,为什么?
因为这个。
我摊开手上的美工刀,给他看。
美工刀不是她送给我原来那把。原来的美工刀弄丢了,遗失在天台上我却没有勇气拿回来。
我害怕,害怕别人会知道她的死和我有关。我总扮演事不关己,高高在上的样子来保护自己,以此来掩饰我的懦弱。
他说。
他爸爸告诉他,妈妈去了新喀里多尼亚岛。他存了二十四个月的零用钱买机票,姑姑听了,抱着他哭,姑姑眼睛里水渍落进他脖子。
新喀里多尼亚岛。传说,离天堂最近的地方。他望见父亲讽刺的笑容,一片凉意,冷寂繁衍到心里。
出车祸那天,母亲还活着,她使出最后力气把他拉出车里,翻到的车子油箱爆裂,母亲被炸死了。
他说,我不去想,极力避免回忆父亲白睿严听到她过世时,诡异的面容。在旁人看来悲伤的眼神里,他微微勾起的唇角。
她意外伤亡的保单,足够弥补他公司长久的亏空。
他说,我非常想念她,以此来掩饰我内心无法弥补的愧疚,逃避父杀母,我当作一切不知道的事实。
我疑惑。帮他分析,假设很大胆,但你只凭借一个眼神一抹笑容。
他摊开手上的单子。
他说,父亲在此之前曾给三个人买保险,母亲、我、哥哥。给亲人买保险再平常不过,不会有质疑。我却发现一个瑕疵,保险金额不同,哥哥最低,母亲和我最高。是他深爱妻子与小儿子,不屑长子?
还有另一种假设。
哥哥是继承人,他不会冒险;母亲生了两个小孩,已经完成作为一个妻子的使命,她对他的未来影响变得可有可无;而我,是他次要名单里的后备。
白睿严是一个非常现实的人。
他说,母亲是因我而死,我却装傻生活在父亲的羽翼下,苟延残喘的活着,这和我杀了她,没有区别。
上天给我理所当然的惩罚,被爆炸的冲击波震伤,出现PTSD【创伤性心理障碍。】
只要一紧张,就会耳鸣,听不见声音。
我与他,坦诚内心最想要掩藏的罪恶,我们是同伴。
心灵上最接近彼此的人。
我有些忐忑的问他,有一天你忘了我,该怎么办?
他笑,做为惩罚,你也忘了我。
我不解,忘了你,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怎么把我眼前真实出现的你,当作不存在?
他笑着拍拍我的脑袋说。
真实这种东西,就和生日一样,每个人都会有一个。不能只因为和事实不一致,就指责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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