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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案组又为他抽调来更知名的医生,连护理人员也换最高级的。他非常感动,他有点躺不住了,病不下去了。
他也知道了大家这么做的目的,并不是奉了谁的关照,在保护他的政治生命。怎么说更好呢?与其说放过他就是保护他的政治生命,倒不如说查处他才是保护他的政治生命,党的政策一贯是“治病救人”。不管怎么说吧,现在绝不是要放过他,而是要抓住他。要抓住他,就必须先保护好他的生理生命。
但也用不着这么精心和重视啊!用得着。这是在让他受到感动,这是在打感情牌。他虽然把这一切都看透了,他还是感动了。感动了就好办,就是要你的感动。鏊子好了,烙的饼也好。感动了你就不对立了,至于你说不说先不管,那是下一步的事,下一步你也必定会像第一步受感动一样,把什么都说出来,因为你已经进入了一种设定好了的程序之中。现在你已经感动了,好,不管你是从什么角度感动的,总之你感动了。也许你觉得大家伙都很不容易,这么多人围着你转,组织医生会诊,研究治疗方案,一套不行,又换一套,高标准,严要求,精益求精,你明知道这不是大家的最终目的,更不是大家的专业,大家不会特别感兴趣,大家感兴趣的是赶快拿到你收钱的数字,但是不行,大家得强制着自己干这个,干医生这行的事,还得像背外语单词一样,把洋药名背个烂熟,你说这有多么不容易吧,所以他就从这个角度上感动了。
他感动了,他一点抵触情绪也没有了,他做好了谈话的思想准备。他精神饱满地等着了。但办案人员说不行,他们还得请教专家,请示医生,并征求护理人员的意见。芝麻粒上刻字——抠得太细了!他们征求完意见,又跟医护人员反复推敲,设计好谈话中出现各种问题怎么应对。他们特别地有耐心。连他自己都没有耐心了。其实事情办到这种程度,真正科学的比重已经不是很大,更重要的是在看火候。火候正好的时候,才跟慕绥新谈。他们认为只有到了那个时候,他才最能接近谈话的大方向。只能说到这种程度,不会指望他第一次谈话,他就会说出什么问题的。
后来知道,慕绥新在第一次谈话之前,做过激烈的思想斗争。他在充分地被感动之后,特别感觉到了党组织的温暖,也感觉到了党组织的强大。党要专心办一件事情是没有办不成功的。他出任市长的时候,认为解决腐败问题很难,现在自己果然腐败了,那么就由组织给你解决吧。腐败没出现的时候,或者正在出现的时候,解决起来的确很难,腐败者一旦暴露,并且被列入目标,解决起来就不难了。
他是配合组织很好地解决这个问题,还是保护好自己,闯过这一关呢?按照他一贯的坦诚和直来直去的性格,他应该竹筒倒豆子,把什么都说出来。但说出来他就再也没有机会了,他就彻底完了。他很看重那个机会,他很难全盘接受“贪官”这个事实。
事后他总是再三再四地对人表明:“我本来想做一个好市长,如果有可能,我就做一个最好的市长。什么是最好的市长?就是他能使人民最喜欢他。”
他朝这个方向去做了,他想使沈阳人民骄傲起来,但是他在这样做的同时,也使自己成了一个贪官。从他事后那种刻骨铭心的悔恨,可以判断当时他是极力想给自己保留一线生机的,以便东山再起,大干一番。
他是这样说的:“短短几个月揭发出的事实,让我明白地看清了自己的面目,不是一个好市长,是一贪官,是党和人民都唾弃的贪官。我辜负了党和人民的信任,特别是辜负了我很心痛的沈阳市老百姓的信任,他们怀着单纯的、朴素的对党热爱的感情,满怀希望地说,遇到了我可能成为一个好市长,可能为他们办很多好的事情,但是半途而废,经济没有搞上去,城市没有搞上去,老百姓的很多愿望还没有实现,就揪出了我这样一个腐败分子,这对我来说,应该是一个历史的悲剧。”
这个悲剧的主角还不想退出舞台,不想就此谢幕。几个月之前,他还从电视上看到了自己引进的雪佛莱汽车生产线建设安装好了,第一台雪佛莱汽车在鲜花、掌声和欢呼声中下线了。他本来应该在那个热烈的场面中去剪彩,但却成了旁观者。这时候他才无比珍惜地看到,过去当市长的日子是多么好,多么宝贵,可以干很多很多的事情,为什么还要去捞钱呢?最后,捞钱的代价将是失去了干事的权力,为了一堆废纸,为了一堆罪证,失去干事业的权力!
所以在失去之前,他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