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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接。它的水面翻卷着英雄泪,水底流淌着英雄血。
皇上对宰相、将军们说:“汉高祖刘邦征讨匈奴,被围于白登山,七日七夜才解。与朕此次在雁门相似。娄敬当初因劝谏被汉高祖关起来,汉高祖回,将娄敬放出,任为关内侯。汉有数百年江山社稷,不是没有深厚根源的。汉末袁绍攻曹操,田丰因劝谏被关押,袁绍败归,却将田丰斩杀,于是不数年亡。朕有一位忠臣名叫阴世师,这次事前也劝朕小心突厥,行与娄敬、田丰同,朕敢不仿效汉高祖的作为,为后代立下风范?”于是将阴世师由楼烦楼烦:今山西静乐。太守提拔为左翊卫将军,阴世师感动得胡子上沾满了眼泪和鼻涕。
随营将士们听说了阴世师的奇遇,人情更加感奋。那几日,从宫殿上看下去,军营内外到处都有羽林军们三五一伙,吵吵嚷嚷地在地上勾划着什么。
皇上一日问折冲郎将沈光:将士们在吵嚷什么?沈光在雁门保卫战中左胳膊受了箭伤,皇上曾亲派使节赐药,结果沈光右腿又中了两箭。
沈光半瘸着腿躬身回答:启禀皇上,将士们在等待奖赏。
皇上“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民部尚书樊子盖在奏事完毕顺便小心翼翼地问:皇上,将士们想知道,您令朝臣们记录下的奖赏是在京城,还是在东都颁发?
皇上哦了一声,皱起了眉头。
数日后的早朝中,皇上令文武百官讨论这件事。
民部尚书樊子盖倡议,立即在东都为将士们所有登记在册的功劳一一兑现赏格,如果兵部和太常寺的物资不够,可以直接从运河两岸国家仓储中取用。
丞相苏威坚决反对:当时不知援军情况如何,危急之中,设立勋格太重,如果执行,以后将士的功绩又比照什么标准来酬劳?再说奖赏的总数实在太大,如果直接从运河仓储取用,国家数年来的艰辛积蓄将耗费在此等事情上,一旦有急,又将如何?所以,只能斟酌执行。
围绕这件事,樊尚书与苏丞相争得不可开交。文武百官都知道苏丞相持身清俭,以廉洁、谨慎著称于世。但在议决国家大事时,最讨厌别人与自己意见不和,对于自己的每一个观点,都要捍卫到底。许多持不同意见的人害怕被苏丞相怀疑不尊敬他,不敢草率加入这场论战。
樊子盖越辩越怒,声调越来越高:如果国家这样失信于将士,将来有事,又有谁愿意出力?
这时一直保持着沉默的皇上发话了:卿是否是想让大家感激你一个人?
樊子盖面色顿时惨白,不敢再发一言。
朝廷最后核准,只对来自京师地区的部分羽林军颁发削减了七八成的赏赐,其余一律给予口头鼓励,当时所拟议的官职晋升也暂时停止,以后再说。
消息传来,军营里一片哀叹,人们失望之极,怨愤地用刀剑剁地,却不敢说出为何怨愤。左骁卫的二百人长高猛像烈日下干渴的禾苗病怏怏的,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皇上可是亲口答应的,我在场亲耳听见。”傍晚时分,在旧城的一家酒楼里,高猛的好友、二百人长石雄带着几分酒意对他说,“什么无官的任六品,赏赐一百段衣料,都泡汤啦,当初压根儿就是骗、骗咱们给他卖命!猛哥,你、你说是不是?这鸟皇……对、对胡人,可大方,要什么,给什么,要多少,给多少,结果,结果怎么样?人家胡人要把他给‘喀嚓’了,还不是靠咱们才救了他,早知道,还不如当初就把他丢给突厥算了……什么,什么,我离谱?”石雄对高猛很不满意,“你还想再给他白卖命?咱们山东的会家子几乎都走光了,你不知道?射箭的马正芳,耍大刀的韩吉儿,连陆、陆什么教头都走了。听说,山东的天下早不是鸟皇……的了,好乱好乱,不知家里人都咋样了,唉,帮不上,白操心!喝!”这醉汉又指着高猛的鼻子数落,“你说、你说,你从三征高丽到现在,立了多少战功,割了多少只耳朵……对,八百只耳朵还有多,你才是他妈的一名二百人长,跟老子一?样,屈、屈不屈?老子算啥,你多能!好,好,喝!”又一杯酒下肚,他的头脑仿佛清醒了些,忽然作出非常神秘的样子,“嘘,你听说过了吗,皇上在雁门破城那次,给吓哭啦,眼睛肿得像桃子,娘儿们腔,还做他妈的皇……好,好,不说,不说,哎,这事你到底听说过了没有?说啊!不要光老子一个人干说,你听了下酒!”
高猛懒懒地答道:“我没有听说过,即使刚才你说过了,我还是没有听你说过。话从你口一出,就被风吹掉了,没有落到我耳朵里。雄哥,别说了,不要再说一句,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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