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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接受新任命的。朱东润先生独取后一说。
但我以为,以张居正在场,更具有历史的真实感。
皇帝发了怒,首辅丢官。这只出头的公鸡一被拔了毛,百官立即噤口。昨日之喧嚣,恍若隔世。倒是张居正接旨后,马上去找了病中的高仪,两人联名上疏,请最高当局收回成命,竭力挽留高拱。
他执笔的这个奏本,倒也直言不讳,说“臣等看高拱历三朝三十余年,小心谨慎,未尝有过。虽其议侃直,外貌威严,而中实过于谨畏”。这是公道话。但没错不等于就不能被罢免,道义何时曾经斗得过权力?
张居正又为“陈五事疏”做了辩护,说是“其意盖欲复祖制”,“意实无他”,并没有什么坏心。而且是“与臣等彼此商量,连名同上,非独拱意也。”
因此,要罢,请把我们两人也一同罢了。他再次提醒皇帝,高拱是元老,“未有显过,遂被罢斥,传之四方,殊骇观听”,与先帝的托付相抵触。
这个挽留奏疏上奏于事发当天,道理说得相当到位。高拱与后世(包括当代)的绝大部分史家都认为,这不过是在演双簧。
上这个奏疏是为避嫌,这是没有问题的。但假戏似乎也不必做得这么真。所以,我就此疏的内容如此尖锐,不由得对张居正究竟参与了多少阴谋,有了一些疑问。
往事不可追了。还是来看政变的结果。
张居正上午上疏,下午得皇帝答复:“卿等不可党护负国!”意思是,你们不要搞小团伙。高拱,绝对是挽留不住了。
第二天,高拱依例前去“辞朝”,交代工作事宜。张居正见了,忙说:“我要为你请求‘弛驿行’。”就是请求享有乘坐公家驿车的特权。
明代高官外出公干,一向有此特权。驿车是大车,中途停歇又有人伺候,自是体面而又舒服。私人只能雇到小车,简陋而颠簸,路途上比较辛苦。别人都还在为政变而惊恐,张居正独独想到了这一点。
高拱毫不领情,一口回绝:“行便行矣,何弛驿为!”少给我来这套!
张居正不由呆住。高拱又讥讽道:“张公大可不必如此,你就不怕再下一道‘党护负国’的圣旨来?”卖友求荣啊,居然和皇上一块儿演起双簧来了!
张居正无法辩解,甚尴尬,只能说:“高公,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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