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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骚扰?就凭你?”源赖安轻哼一声,口气很不屑,根本不当她是女人,一点也不受威胁。“你未免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吧!就凭你这种薄板身材,就算脱光了衣服躺在我床上,我还得考虑。性骚扰?哼!”那口气态度,简直鄙视到了极点;搜寻的动作更一点也不迟疑,根本不把她的威胁放在心上。胸前的口袋没找着,跟着顺势滑下,修长的大手移到她屁股后,从她破牛仔裤的口袋捞出那包刚拆封的万宝路。
“你说,这是什么?”他拿着那包烟,在她面前晃了晃。
王米夏咬咬唇,不说话。
源赖安将烟捏成一团,丢到垃圾桶,跟着手一推,像丢垃圾一般丢放开她。讽刺说:
“你们这些白痴,就是光会抽烟和嗑药,脑袋才全是一团浆糊。有时间抽这种东西的话,就好好念些书,给那颗浆糊脑袋一些营养,免得混到高中毕业了,还一脸白痴相,丢死人。”
猪!王米夏听得反感极了,反唇相讥说:“念那么多书又怎么样?像你这种人,就是有的没有的念太多了,把脑袋都念坏掉。若像你这样,会念书有个屁用!个性那么差,更加讨人嫌!”
“是吗?起码不会像你脑袋里装的净是浆糊。”源赖安撇撇嘴,嘴角往下一扯,很不屑。猛推她一把说:“好了,我没时间再跟你这种白痴闲扯,还不赶快给我滚回去!”恶劣的口气、粗鲁的态度,完全没有一个身为师长该有的慈爱宽和与修养。
“你有风度一点行不行?”王米夏被他那样一推,踉跄了几步才站稳。她原就不指望这些所谓“有教无类”、抱着老孔大腿吃他的尿屎混日子的教师能有什么伟大的举止言行。算她乖戾,学校办公室里那些老师,在她看来,除了年轻时会考试念书,一个个刻薄俗气又无知。当然,这个源赖安自然也不例外。
“跟你这种白痴讲风度未免太浪费了,我没送你一个大过,你应该很庆幸。”
源赖安嗤笑一声,懒得再跟她费口舌,表情一臭,便掉头走开。
什么嘛!王米夏一张俏脸紫得透黑。倒楣到了极点才会遇上这个大扫把。她瞪着他的背影,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追上去踢他一脚,将他那张傲慢的嘴脸给踩扁。
但她什么也没做,只是失败地站着。本来嘛!她能做什么?一开始她就屈居下风。
“猪!”她骂了一声,将跟前碍路的碎石子狠狠踢开。
四下阒暗。她下意识抬头,重重吐了一口气。当空一片神秘的午夜蓝,几点星光偷偷地眨啊眨啊的,闪烁得那么暖昧,她觉得像被偷窥。
黑夜中有谁在凝视吗?她不禁敏感起来,睁大眼睛瞪着周遭,随即却失笑起来,摇摇头,将颤乱的发丝甩向脑后。
燠热的空气依旧。夏天实在太长了,长得——她停下脚步,又抬头吐了一口气。
无聊啊,人生。
“阿妈,早。”
长长的假期终于开始,炎热的夏天依然持续上演它的最高潮。天气闷热得连墙壁都长霉,叶维廉穿着洁白的衬衫长裤,一身好教养地含笑向王米夏的外婆打招呼。
“维廉,是你啊。早啊,吃饱了没有?”老阿妈笑得满脸皱纹,殷勤地回答他的招呼。
“吃过了。”叶维廉点个头,笑得很温和。他的身材高挺,长手长脚的,直挺挺地站在那里,破旧阴暗又狭窄的客厅显得有些局促。他轻描淡写地往屋内望了一望,随口似地问说:“阿妈,米夏在吗?”
“应该在吧,没见她出门……你这边坐,我进去看看。”老阿妈语气含糊,有些不确定。这个米夏,是野人来投胎,跟她母亲一个样,出门就像丢掉,回来倒似捡到,完全碰运气。她也知道镇上那些人在背后是怎么说她们的,但这米夏比她妈妈还不驯,说道理她不听,规矩也不守,她又有什么办法!?一大一小都要她操心,她也只有由她们去。
房间里的王米夏早听到叶维廉的声音,但她不动,窝在被窝里,拉起棉被蒙盖住头。
“米夏?”阿妈走进来,一把掀开她的棉被。“怎么还在睡,太阳都晒屁股了。快起来,维廉已经来了,在外头等你。”
“跟他说我不在,出去了。”王米夏拉回被单,又蒙住了头。
“你这孩子,快起床了。”阿妈隔着被单,拍拍她的大腿,催促她起来。
她拉下被子,顶着下巴,皱着眉,烦不过似,说:“阿妈,我昨晚两点才睡的,你让我多睡一会,别吵我。你就跟维廉说我不在。”
“干嘛要骗维廉说你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