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嘎难听,吐字艰难:“去哪里?”
花心慌张脸忙又追问,“为什么离开?就这么讨厌这里?和朱妮的订婚怎么说?”
“学习。”花凌谈吐优雅。可这时候花心恨不得一拳揍光这种优雅的言谈。
“学习?”他鹦鹉学舌地跟出两个字。
两手撑在床板上的力气很大,以致于不会儿肩膀就开始酸痛,但花心只是盯视花凌陷入思索的双眼。
花凌身上穿的不是西装,在家里花凌从不穿与工作有关的衣物,至少在花心印象中从未在非正式场合——比如家附近、学校、城市街道等地方——见到花凌一身笔挺西装的装扮。
然而有一次,花心记得那是在花凌公司附近的一家咖啡馆,花凌在里面休憩,当时阳光正好,暖洋洋金灿灿的可爱光线穿透窗玻璃洋洋洒洒在静谧安详的身躯上,一瞬间,花心在路边,仿佛见到了失落人间的白色路西法。
现在回想,那般静谧祥和,那般让人不忍走近打破的氛围,是否也是一种对世人的残忍?
人造光源在医院里总无可非议的带有肃杀,至少这一刻花心觉得花凌身上有股令他胆颤的寒流。早已遗弃了伟岸高大的形象,现在的花凌只是个高挺瘦削的冷漠男人。
花凌动了,长久的静止后他首先把目光聚焦在自己的弟弟脸上,然后彼此的目光相触中他露出一个极浅的笑——花心很清楚这是花凌对旁人下意识的疏远的表态,一个礼貌却带着距离的笑不是花心想从花凌身上得到的。
“这里的工作我感到很无聊。”花凌的声线多少随他话里的内容飘起几缕遗憾,但真实度就叫人怀疑了——花心如是想!
“一旦无聊,就没法安心继续持续,没有突破守在原点这种状态。很空白。”花凌又说。
——因为花凌其实有很高明的撒谎技巧,对此花心了如指掌。“怎么这么突然?”他问。
“不。一点也不。已经有过安排的。时间大概这星期内定下,只是没有提起。”
“花妈和花爸知道?”
“这事是公司安排,不参与私人感情,他们没理由说‘好’或者‘不行’。我并未告诉他们。”
“花哥,你——”花心眼里含着哀求,“就没有特别挂心的人或者事。牵挂的、不舍的,总有在意一些的,怎么就可以一点犹豫都没有就说要离开?”
“花爸花妈上周五有提起朱妮和你的订婚。即使订婚,结婚,更甚者建立一个三口之家这种事都不是你希望的只是在……在应付生命的进程——按你的话说。可你不可以——丢下我们就离开三、四年,还不留下准确的期限。我一点都不想家里自此少个人。”花心说。
“暑假时我会抽空回来,完成订婚。”
花心咬紧下唇竭尽稳住自己情绪。
“你不能这么自私!”他近乎谴责地对花凌说,“一味沉溺在自己的世界不顾及大家的感受,我受够了!如果你真的要走,我请你滚得要多远就多远,以后别出现在我眼前!”
还是歇斯底里了,心里的绝望淹没悲痛的心,花心想,他真的是完了!在花凌面前他的自制力正愈发失控,他不晓得哪一天噩耗会降临在他的身上,而他那时或许正提着花凌的衣领嚎啕大哭——像个被男人遗弃的弃妇在通过一段无望的眼泪乞求事有改变,希望求得她的男人可以收起对她的狠心肠给予一点稀薄的善心!
可他连向花凌寻求的借口都没有……
“花哥,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他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没有感情起伏,而心里却破了洞在呼呼吹着冷风,全身冰冻僵硬。
“如果这次离开可以挽救自己的妄想,就请不要错过。”花心故作大度和理解的说法仍在继续,“就算花哥想漂泊在外寻找不无聊,放心,花爸花妈还有我在身边照顾,”却不知不久前谁在呐喊内心的不满?
嘲笑自己的多变与不诚实,花心边强笑道,“我不会为先前的话道歉。因为——那是肺腑之言。所以,花哥尽管自私去吧。”
如果忽略哽咽难听的腔调,他或许可以欺骗自己说他真的毫不在意花凌的离开,可惜这种潇洒不是说有就能有的。花心扭开脸不去看对方平静无澜的面孔。花凌没有哪怕透露一点点对此的感谢,花心痛苦地手指绞紧。
他不是个称职的哥哥。更不是个好哥哥!花心埋怨道。
输进体内的液体在冷却残留的体温。如果这是一瓶毒液,花心恶毒地想,他真希望让花凌亲自看着他死在眼前的情景。可以全身抽搐痉挛,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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