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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一眼就看穿她的心思,“郡主,你最清楚三爷的性子,他怎么可能在外头拈花惹草?有一次游湖,我特地请来了一位唱曲的姑娘应景,反正是解解闷,何必太严肃?谁知道三爷一见到人就把人家打发掉,真是扫兴!”
娇羞的红了脸,她怎么会不清楚三哥哥的性子?三哥哥自尊自傲,可不像那个见到漂亮的姑娘就垂涎三尺的怡王爷。
“飞天,你怎么一回来话就这么多?”玄祯若有所思的一眼斜睨而去,飞天连忙回以无辜的傻笑,铁汉不忘趁此机会窃笑。
“咦?这位姑娘是谁?”兰儿终于发现恬静的站在他们后头的女子。
秦绸儿一直静静的观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心里想着,她猜想的果然没错,“他”的气质尊贵,当不是泛泛之辈,而今事实证明,他正是睿王爷本人。
侧着身子,玄祯为她引见,“兰儿,这位是江南第一织造‘千绣阁'的绣女秦绸儿姑娘,我想请她准备皇上的寿礼。”
“奴婢见过郡主。”秦绸儿行礼道。
原来是个绣女!兰儿觉得松了一口气,可是心底深处似乎又有一种挥之不去的压迫感。这位姑娘纤细温柔之中蕴含着一股刚毅的气质,此人若是情敌,她恐怕要担心受怕了……可笑,一个绣女哪能跟她这个郡主比呢?
“李总管,你帮秦姑娘准备一间最清幽的上房,还有派个丫头伺候秦姑娘,秦姑娘有任何需要,你全力配合。”
“是,三爷。”
不喜欢被人冷落的感觉,兰儿撒娇的勾住玄祯的手臂,将注意力转回自己的身上,“三哥哥,一路折腾,你是不是肚子饿了?我们赶紧进去用膳呗!”
第三章
今夜,玄祯刻意不让其它的人跟着,他想一个人静下心来沉思。
皇上对他“南巡”数月之久语多不满,显然已经看出他是在避祸,不过,这倒也不至于祸临头,问题在于,皇上如何解读他的举动?
若说,皇上当他想过悠闲的日子,不愿意卷入宫廷政争当中,他至少还有一段太平的日子;若说,皇上认为他是心存防备,生怕自己也惨遭毒手,他恐怕要不得安宁了。
他防备皇上,皇上自然会害怕他可能为了自保而造反夺权,若他真有此心,朝中必定有很多大臣支持他,虽然皇上登基之后,削弱了不少先皇重用的股肱大臣,然而皇上又想藉助他们的才能稳定基业,这一时半刻,皇上也不敢动他们。
这些大臣在朝中还是一群相当可怕的势力,皇上担心他兴乱并非没有道理,可是手足相残乃人间一大悲剧,他又怎么会为了一个沉重的皇位舍弃自己的亲兄弟?可惜,他就是掏心掏肺跟皇上摊开来说,皇上也未必相信。
手足沦落至此,说来可悲,他倒也不怪皇上忌惮他,事出有因,命运拨弄,谁又能奈何?
对于先皇崩逝之前甚嚣尘上的“撤换太子”一事,皇上始终耿耿于怀,朝中大臣因为当今皇上善妒多疑,恐怕成为暴君,宫廷将无安宁之日,纷纷回应怀有私心想撤换太子的父皇。
最受父皇喜爱的儿子是珣玉,最受父皇赏识重用的是他,父皇一时间难以抉择,好巧不巧,此时适逢边关再点战火,这事便搁了下来,好不容易等到我军打了一场胜仗,父皇正想再议论此事,却突然撒手人寰。
皇上如今的权位是天意,可他却觉得自己坐得名不正言不顺,登基之后,首先找上当初立场明确不愿意维护太子的大臣们算帐,而对于曾经威胁太子地位的两个弟弟,他又怎么会毫无疙瘩?
问自己,不曾有过当上“太子”的念头吗?那倒也未必,而是他太清楚当今皇上的性子,若是谋权没有成功,他就必死无疑,所以他一直冷眼旁观不愿意卷入其中,不过,这一招棋他毕竟下错了,当初他若极力劝父皇保住太子,即便是装模作样,今日也不会让皇上如此难以释怀。
正想着令人忧虑的前途,兰儿却挑在这个时候跑来烦他,宁静的夜晚到此当然是画上句点。
“三哥哥,你一定要替我作主。”天天可以见到心上人,兰儿觉得自个儿好幸福,但愿这一份幸福可以一直延续下去,长长久久,直到下辈子,甚至下下辈子。
“怎么了?”
“今儿个我在街上遇见怡王爷,他竟然光天化日之下强拉我上茶馆,若非我灵机一动咬了他的手臂一口,他就得逞了。”
伤脑筋的摇了摇头,他的语气略带无奈,“那小子就是这个样子,总是任性而为,倒也没有恶意,你别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