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部分(第3/4 页)
就是心理疗法。”灵官笑道,“其实有些事说不清,不能一概而论。像夜哭郎,一个月娃娃,知道啥心理呀可贴上一张‘天皇皇,地皇皇,我家有个夜哭郎’。怪,就不哭了。”
憨头拽拽灵官胳膊,示意他少说话。
灵官有意让憨头经个世面,便买了门票。一进山门,神婆越多,哼哼咛咛声也山洪般响。憨头被那阴阳怪气的哼咛者弄得毛骨悚然。
殿前石狮子上粘满了硬币和角票,香炉里燃着成把成把的香。香烟弥漫开来,人影便恍恍惚惚了。恍恍惚惚的影儿发出阳阴怪气的声音。那阵势,连灵官也觉得游在梦中。一个神婆泪流满面,在香炉前祷告,边祷告边用前额叩击地面。另外几个在哼哼咛咛唱着焚表纸。
神像前的供台上照例堆着硬币角票和馒头水果之类。一神婆边叩头边给一个个神像献角票。灵官也掏出几角钱,扔到供台上。
穿西装的那人不知何时已到灵官身后,见状笑道:“我从来不给神钱。我没有罪,也不需要神给我免。”
灵官回道:“这叫舍。人生有取就有舍,有人舍财不舍命,有人舍命不舍财。”
西装变了脸色,怔在那里。
后殿旁东南角上砌了一个专门用于烧纸的所在,火光熊熊,清烟滚滚。纸灰堆成了山,其下跪有几个人。神婆们或燎病,或还愿,各施神通。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清秀小伙,哼哼咛咛,发出女声,正给一个媳妇禳解。清一色的神婆中出了个年轻小伙,自然够邪乎的,加之这小伙出口成歌,随问随答,不加思索,言辞顺达押韵,观者自然如堵。
一个老婆子正在介绍他的来历,说是他念书时害了病,咋治也治不好。后来请人给他“扶了灯”,病才好了。一扶灯,一出马,就成了神汉……“他还害臊呢,不干了……嘿,能由得了他?初一十五非得上雷台不可。不然,浑身骨节都碎了似的疼。嘿,乖乖,那罪,谁受得了。”老婆子牙缝里唏唏哩哩,仿佛正在挨疼。
灵官听出这神汉唱的曲调很熟,一想,才辨出是凉州小调《二姑娘害相思》。更发现,周围的神婆哼唱的大多是“凉州小调”,或“王哥放羊”,或“放风筝”,或“十里亭”……。只是这旧瓶里装的却是现酿的酒。灵官感到滑稽,想,莫非附体的是凉州精灵鬼?不然,咋喜欢凉州小调呢?一笑。又见一个老神婆正给一个姑娘教走了调的凉州小调。看那姑娘,形容憔悴,面黄肌瘦,显然是在磨神。想到“磨神”这个词儿,灵官想到了挼鹰。一个“磨”字,道出许多艰辛。据说那是个异常惨苦的过程,附体精灵鬼与元神不停地较量,往往长达几年。元神取胜,疾病痊愈;外鬼取胜,便控制了元神,想何时入窍,就何时入窍。
灵官见憨头挤在一群人中间出头探脖,便也挤了进去。原来是一个神婆正给人算命。这神婆算命不靠命书,只靠自己手掌。求卜者报上自己的生辰八字后,她便掐捏一阵,随后叫人看他手上:看,你的病就在这儿着的,这是个树林,在你家的东南角上……神婆说她的手掌就是镜子,你干过的啥事都能照出来,开了眼睛的人就能看见。随后,神婆就开始下判辞。这判辞不像别的神婆那样唱民间小调,而是哼出了一首打油诗,倒也有些文采。
大漠祭 第九章(5)
憨头捣捣灵官说:“我也想算一下。”
灵官说:“算了,没意思。算好了,还倒罢了。说坏了,叫人心里不安。”
憨头说:“没啥。就当开个玩笑。再说,她收的不多,两块钱。”等一个求卜者离开,憨头就报了自己的生辰八字。神婆眯缝着眼看他,好一阵,说:“你的魄掉了,回去叫个魄。你是不是常常感到乏?经常迷迷瞪瞪不清干?吃饭不添脂膘,好做恶梦?”憨头一一应承,十分虔诚。
而后,神婆咕哝一阵,说:“你还有难言的病。”
“哎哟。”憨头不由叫出了声,一看灵官,又垂下眼帘。
神婆说:“你今年有个铁门槛。过去万事大吉,过不去嘛……可就难说。”
灵官冷笑道:“请你给个禳解之法,我们给你钱。”他知道这是神婆惯用的一套,先唬人,后骗财。
神婆望一眼灵官:“小伙子,你也用不着这样跟我说话。我不过是实话实说。”
憨头连忙说:“我信我信。”
“算了。”神婆打个呵欠,“我也懒得说啦。”随即哼哼咛咛下了判辞:“命里合该有此劫,是福非祸躲不过。天地苍茫酒一樽,身首异处终是客。”
灵官气白了脸。他认定这婆娘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