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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禹沉吟半刻,道:“缁衣一门,渡江之前曾是世代簪缨的士族。现下虽迁居吴地,不复旧时门庭贵胄,却仍是死而不僵。”
郑吉机敏道:“将军是指,缁衣一脉与琅琊联系紧密。此事是他们从中动了手脚?”
项禹撇了他一眼,道:“只是猜测,我若什么都替你查了,还要你们剑衣侯府上这满坑满谷的幕宾门客与侦讯密探何用?”
郑吉为难道:“我信将军并非想要挑拨侯爷与闵祜,但要阁中人信,却毕竟空口无凭。侯爷对闵祜,一向信任有加,亲厚相待。箭已在弦上,此时对盟友生疑,出手刺探,却是大忌。”
项禹微笑地说:“那我便多送你一句话:燕雁来必死无疑。而闻韬是火中取栗,还是巢毁卵破,便要看他现下能否悬崖勒马了。”
作者有话要说:
☆、游说
郑吉在赶路。
他已经星夜兼程地跑了五天六夜。期间换了两次马,最后竟甩掉了闻帆。
他那晚终于在窄川中等到李旦,李旦却告诉他,闻韬并不会来此,而是虚晃一枪,绕道而行,瞒过众人耳目,提早启程前往琅琊。郑吉托李旦回宿洲查探闵祜之事,自己当即从银船上支取了一封银子,便连夜上路。
路遇大雪,道上冻结,困顿不堪。一路北行,雪粒越发干燥冷硬。郑吉旧伤虽已大好,一呼一吸之间,仍是十分难受。
但他却完全不想停下来,即便是去路边喝一口热水。
今日已是腊月十六,而琅琊群英会在腊月二十三。
他尚来得及制止闻韬。
郑吉抵达琅琊时已是深夜。四更之后,城中被白雪覆盖,道上杳无人迹。此刻郑吉倒是有些后悔甩掉了闻帆。他无处住店,只在街巷中寻了一处避风口,在马肚下挨了一夜。
在第二日入夜,他才循着路人指点,照着李旦提供的线索找到闻韬行馆。
行馆中灯火通明,闻韬却不在。他问不出去向,只得在馆中等待。
闻韬一行直到深夜才回来。郑吉先是见到了李穆,他被云孟泽和另一个人抬了进来,面色痛苦。
闻韬随即步入厅中,脸色不善。他身边居然是闻帆。
郑吉登时觉得十分懊丧:“原来你居然比我还先找到。”
闻帆道:“属下已经向侯爷禀报了。”郑吉向来随和,也不多说,径直跟着闻韬进了内室。
他一进门,只见闻韬正微仰着头,闭着眼睛去解开斗篷上的系绳。
郑吉走过去为他脱下斗篷和风帽,问他:“李穆的伤势如何?”
闻韬烦躁地道:“有些麻烦。”
李穆的马在冰上摔折了退,把他也摔得不轻,居然拧到了跟腱。
闻韬又将冷得硬邦邦的外衣和结了冰的靴子也除掉。行馆中烧了地龙,还拢了火炭盆子,十分暖和。
郑吉道:“那你如何打算?当下是回宿洲稳住喑王,还是把人马撤回幽州?”
闻韬道:“哪里都不去,今日琅琊阁老知晓我将在群英会上开刃,已是骑虎难下。李穆即便不能出战,也不算什么。”说着,他指着床榻令郑吉坐上去,要他将那双脏兮兮的磨得不成样子的靴子也脱下来。
郑吉道:“那么你只要输给尚轼,不去争夺那阁老之位就好。”
闻韬道:“我若不夺那阁老之位,燕雁来就放不出冷箭。我若输给尚轼,剑衣阁颜面何存。”
他这话说的冠冕堂皇,人却半蹲在榻前,拧着眉头去查看郑吉脚上磨出来的伤。
郑吉道:“是闻帆没说清楚吗?闵祜也许早已向喑王告发了燕雁来的计划,布下防备。你若是夺了阁老之位,便是坐实了与他合谋。喑王会借此机会,将你也一并——”
闻韬打断他:“燕雁来从来不是掩饰野心的良善之辈,喑王如何不知。每日都有无数人想杀喑王,他又如何不防。只是燕雁来如何动手,何时何地动手,只有他自己才清楚。现在闵祜不知道,喑王也会不知道。而我坐实了罪名又如何,他若能让我死,我便是日日朝贡礼拜,也是杀身的重罪。他若无力让我死,我便是日日杀他一回,也是无妨。”
郑吉被闻韬捏着脚踝,竟一时语塞。
闻韬又道:“我本以为你是阁中少有的几个明白人,怎么这次也这么糊涂。连项禹的话都会相信。”
郑吉用力将脚抽了回去,道:“我信的不是项禹,是聂英奇。”
闻韬纹丝不动,道:“英奇脑袋确实聪明,拿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