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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策看见父皇在他的预料中接住了五弟,此刻正拎著栾竣泓的後衣领将其放到地上。栾天策也随即感到双足触地,接住他的少年把他放了下来。
父皇欢笑著向他们这边走来,没有掩饰愉悦的心情,靠近少年时还伸手将他头上沾著的几片树叶拂去。
那个少年应该就是传闻中的名忧尘了?为什麽父皇待他那麽好?宫里的人大概也没有瞧见父皇如此和颜悦色的吧?
若说是那名忧尘有本事,朝中并不缺能人智士;若说是因这名文武状元的容貌气度,他的二哥风华无双,不比这名忧尘逊色,怎麽父皇偏偏对名忧尘格外不同?
栾天策悻悻地打量名忧尘,他见惯了罕世俊美的二哥,不觉这名忧尘有何过人之处。然而就在他微感失望的时候,他见名忧尘昂首看向他的父皇;就那麽温温淡淡的一眼,却让栾天策如遇重击,愣在当场。
此後父皇不顾帝王之尊,为名忧尘整理仪容,训斥他的话竟然一句也无法进入耳中。
栾天策不解名忧尘看向父皇的目光,他也说不出这股眼神和别人看著父皇的有何不同,眼前心中却一直不停浮现名忧尘带著轻柔笑容、静静凝视父皇的画面。
何时被内侍和宫女护送回母妃宫中,栾天策也不自知。
他年纪尚幼,无法体会无意中看到的画面为何让他震慑,心中只是想著名忧尘看父皇的那一眼,越想越糊涂、越想越迷茫,直到父皇让他和五弟跟随名忧尘练字以求修心养性,他才慢慢没有再胡思乱想。
名忧尘对他和栾竣泓一视同仁,没有像宫中的势利奴才那样对五弟格外殷勤,这让栾天策对名忧尘有了一丝好感,但名忧尘温和疏离的态度又让栾天策极为不满。
不快名忧尘仅将他看为一个顽劣的孩子、仅将他视为父皇安排的一项重任,莫名的,栾天策希望名忧尘不要像拒绝别人亲近那样对待他,也希望再见到这个人看父皇的那种目光。
抱著这样的想法,栾天策在向名忧尘学习的那段期间居然难得的老实,没有像找太傅麻烦那样有意惹名忧尘生气,让栾竣泓也非常吃惊。
然而栾天策失望了,名忧尘对他的态度始终如一,既不谦卑也不倔傲,看似温和却从不对皇帝之外的人假以辞色,这使栾天策又莫名其妙感到愤怒。他直觉名忧尘不是刻意讨好君王的佞臣,却不知对方为何仅对父皇不同。
怀著疑惑和矛盾的心情,栾天策在名忧尘的教导下度过了半年,他的父皇每次狩猎都会带上名忧尘,这位少年状元的官越封越大,俨然成为朝中炙手可热的新贵,巴结名忧尘的人越多,栾天策却开始疏远名家这位年少的主人。
对於当时的栾天策来说,他不会对一个没有把忠心交托给他的大臣抱有兴趣,也不会降低皇子的骄傲去刻意讨好下臣。
他以为等他成年之後就会被父皇封为藩王,然後调留京都。这样一来,他与名忧尘不会再有交集,初见时涌生的那股奇怪感觉也应该会随著时光流逝慢慢淡化。
一直这样认为的栾天策却在那日狩猎墨猱之时遇到前朝刺客,名忧尘为了保护他不慎身中毒箭,奋力迎敌的事发生之後改变了想法。
从来没有见过父皇那样震怒与慌乱,栾天策缩在一边没有说话。他看著父皇将晕倒的名忧尘带回宫中,召来御医院所有的大夫为伤者会诊施救。
祖父靠武力夺得天下,父皇为了安抚万民,素来以宽仁治国,但那一次栾天策清楚记得他的父皇一反常态地下达死令,如果救不回名忧尘,所有御医都要陪葬,并将抓到的前朝馀孽全部绑在木桩上刺死,还不许人收尸埋葬。
没人敢触怒圣驾,御医们战战兢兢地回禀名忧尘的伤情,说箭上的剧毒被勉强控制,但伤者身体若继续失去热度则必死无疑。
於是所有的人在父皇的命令下再次忙碌了起来,他们在房间里加足炭火,拿来数床柔软的丝被,名忧尘的情况却没有好转。
最後,栾天策见到他的父皇在满屋人极力隐藏的诧异目光中掀开被子,小心避开名忧尘肩上的伤口,将脸色发青、浑身哆嗦的伤者紧紧搂进怀里。
御医们反应灵敏,连忙跪称圣上仁厚,为回报名忧尘的忠君之心,不惜以尊贵的龙体为臣子取暖保命。四周的人连声附和,大颂天子圣明,惜才爱贤。
栾天策呆呆见父皇拥著名忧尘,皇帝眼中的焦急似乎少了些,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难看。跟著,屋里的御医和宫婢被斥退到屋外,他也被父皇吩咐回宫休息。
不知名忧尘能否撑到天明,栾天策退到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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