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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了戌时,贺轻舟才回来。莫沾衣独自不敢入睡,趴在床头啃一只酱猪蹄。屋里灯火通明,贺轻舟乍从只点了一盏琉璃灯的外间进来,差点晃瞎眼。只见床上被褥凌乱,莫沾衣眼神清澈,双唇周围尽是酱色,鼻头眉心都飞去一点,双手捧着酱猪蹄,吃相极为虔诚。
“什么时辰了,你怎么还在吃?”贺轻舟定定神,将外袍脱下,挂在床侧木屏风上,伸手抹去莫沾衣眉心的酱渍。
莫沾衣皱皱鼻子,不知羞:“时辰跟吃饭有什么关系,我饿了当然就得吃东西。”晃晃手里四面都被他啃了个遍的猪蹄,大方道:“要不要来一口?”
贺轻舟作呕:“我可不吃你口水,恶心。”
莫沾衣怎么可能不恼,拍床大骂:“你才恶心呢,竟然……我都说不出口。”
贺轻舟讥讽道:“你有点脸皮吧。你说不出口,那书墨是怎么知道的?书砚都跟我告状了,拐弯抹角的劝我好好管教你一番。”
“书砚好凶。”莫沾衣气势矮了一大截,他武功没人家好,嘴皮子也没人家利索,向来只有挨打挨骂的份。“他警告我不许再跟书墨玩,可是,我在这里,只有书墨一个朋友。”
“物理类聚,人以群分。”贺轻舟打哈欠,被自己嘴里的酒味熏到,从柜子里找牙粉。“书砚只服有本事的人,你要赢得他的尊重,就该拿出本事来。他可不是你去跟前抹抹泪,就会心软的人。是个男的,就顶天立地,做出点成绩来给他看。”
贺轻舟的话,莫沾衣是听懂了。他几次假哭博书墨同情,可那只是他获得成功的一种手段,到底不是他的性子。莫沾衣是被山匪养大的,不通世事是弱点,性子上却是有几分豪迈血性的。
莫沾衣拍手道:“好,我走之前,一点要做出件大事给他瞧,让他允许书墨跟我玩。”
贺轻舟一口牙粉喷出来,指着床大叫:“猪蹄,猪蹄掉到被子里了。你个蠢东西,指望你做大事,还不如指望书墨去考状元呢。”
“我会努力帮你的。”莫沾衣被骂的有些难堪,小小声叨叨。
“好,我拭目以待,明日先过了老太太那关去。”贺轻舟拿过布巾先擦擦自己的嘴,又上前擦莫沾衣的酱嘴。莫沾衣嫌脏,拍开他的手,回击道:“都是你口水,恶心。”
贺轻舟来了脾气,抓住莫沾衣下巴,拿布巾使劲往莫沾衣嘴上蹭。莫沾衣毫无招式的挣扎,闷头往贺轻舟身上蹭,贺轻舟没防住,里衣上被蹭满酱渍。
由于莫沾衣把床上身上弄的都是污迹,本来不打算沐浴的贺轻舟,只得让画雪烧好热水,拎着莫沾衣在一侧站着,好腾出地方来让画晴把被褥里里外外全换了。
“跟我洗澡去。”贺轻舟伸手扒莫沾衣的衣服。
莫沾衣还在可惜那个被他一时激动给误扔掉的酱猪蹄,等被扒光了才反应过来,捂住后面,惶恐道:“不可以。”
“废话少说,陪我洗鸳鸯浴去。”没衣领拎了,贺轻舟捏住莫沾衣的鼻子,往浴桶牵。
“鸳鸯,你这里有鸳鸯?”鸳鸯肉没吃过,捉一只尝尝再好不过。
贺轻舟阴森森笑道:“有,进了浴桶你就看见了。”
24、奉茶
莫沾衣完全无戒心,低头往桶里探:“在哪儿,没有啊?”
贺轻舟使坏推莫沾衣的手,在他看到莫沾衣屁股后停住,将人扳过身来,冷着脸问:“屁股怎么回事?”
“疼。”莫沾衣说。
“废话,我问你怎么会疼的?”出门前还检查过,恢复的很好。现在却莫名多了处血迹,分明是刚裂开。
莫沾衣羞愧道:“我以为书砚要打我,不小心从床上摔下来,正好坐在地上。”丢人死了,书砚只是想帮他把苹果核扔掉而已。
“笨,他怎么敢打你?你是主子,他是下人,你连这点自觉都没有?”书砚在嘴上数落莫沾衣几句,贺轻舟睁只眼闭只眼不予追究。此刻,莫沾衣于他,并不比书砚重要,至少贺轻舟自认为是。
他不想管,但是不代表他就愿意看到莫沾衣受欺负,莫沾衣完全是烂泥扶不上墙,自找欺负受。
“以后,但凡谁敢对你说一句不好听的话,骂回去打回去便是,蠢东西。”贺轻舟光着身子,大大方方给莫沾衣找药去。
莫沾衣嘟囔道:“我打不过书砚,再说,我要是敢打他,你俩联起手,我会被揍成猪头的。”
贺轻舟让莫沾衣扶着桶边,撅起屁股好上药。“就是不打你,也是个猪头。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