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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昭不知在想什么,对着桌椅出神,二人相对无言,在宣禾以为他将彻底不理她的时候,他突然转过身来到她面前,郑重其事道:“我还是当初那番话,你如今应当听得懂了。若你的确无辜,我会给你个去处,或是你现在想通了与我坦白,我亦不会为难你;反之,三月后有什么恶果你自己担好。”
宣禾无精打采地坐着,听他还是这说辞,眼里顿时有了光彩。只要能寻回修为,有什么恶果是她担不住的?她执袖擦擦泪痕,遮掩住半张脸,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凌昭俨然再次接受了眼前荒唐的现实,依旧拿她没办法,一阵长久的静默后,他又开口:“还有,适才的话以后不要再说了。能来到这世上是你自己的机缘,未必要倚靠谁,你是为自己活着,许多事等着你去做,许多有缘人命定要与你结识,动辄寻短见才是不对。”
他说这话时语气低沉。
宣禾呆了呆,她只是一时意气胡言乱语,他在气头上还反来开解她,倒让她觉得愧疚了,于是她脱口而出:“那你也是我的有缘人。”
他不大热络地应:“是,无足轻重的一位。”
怎么是无足轻重呢?在她得意时激她奋发修行,又在她落魄时被迫雪中送炭,若说谁在她修行路上助益最多,除了师父就属他了。
想到这里她破涕为笑,为了呼应似的,肚子也咕地叫起来。宣禾摸摸干瘪的肚子,有气无力地说:“凌昭哥哥,我一天没吃饭了。”
听了她这话,凌昭的目光总算不那么尖锐了。他昨夜元气大伤,入定时把控不好时间,久坐了会,到这会儿才勉强恢复了大半,一时半会没顾上她。此时他二话不说差人送了吃食上来,宣禾见他不是要撒手不再管她,转忧为喜,食欲大振。
她坐在桌前用饭,凌昭也取了笔墨坐在她侧边,提笔写字。
用饭的间隙,宣禾总是忍不住偷眼看他,见他十分专注,笔走龙蛇,不知在写什么。目光转了几回,凌昭忍无可忍,忽然抬眼道:“你不是饿了么?”
宣禾险些噎住,握着勺子在碗里戳了戳,十分天真地说:“你不用一起吃吗?”
“我入了道,习过辟谷术,不食五谷。”听他的语气,并不是很想给她解释。
“哦。”宣禾不再乱瞟,老实填饱肚子,下地走动,走到他身后时才悄悄踮脚去看,隐约看出是张拜贴,没瞄见具体要递给谁,凌昭就搁下笔,将帖子叠好。
宣禾在他脑后瞪他一眼,绕回他跟前。
凌昭的手覆在腰间玉石上,一眨眼,裁云就出现在一旁,他伸了个懒腰,似乎才睡醒。
凌昭将帖子给他:“送去。”
裁云打着哈欠抱怨:“也只有在这时候你能想起我了。”他打开帖子看一眼合上,藏进袖中,转头才发现站在身旁的宣禾。
裁云收回脚步,目光游移:“你谁?”
两人对视了半晌,他终于想起什么似的,扭头环顾四周:“小青上哪儿去了?”
没人答他,裁云后知后觉地扭回头,看着身旁与自己一般高的姑娘,瞳孔骤缩:“嘶,等等,你不会是……”
宣禾嘻嘻一笑:“裁云。”
裁云滞住,停止了思考,说不出话来。
直到凌昭催他:“还不去?”
“去,去了。”裁云一头雾水,揣着手出了门,凌昭往她脸上一扫,宣禾讪讪地抿唇收住笑。
裁云去了一个时辰便回来了,兴许是路上想通了,这会镇定不少,看她的表情也由震惊变为怜悯:“小青,是不是再过几日,你就要变成老太太了?”
宣禾扭过头,翻了个白眼。
而后几日一如往常,凌昭足不出户,通常一合眼就是一整天,气色日渐转好。宣禾与他说不上几句话,却能察觉出他待自己冷淡了许多,她每靠近他,他就会不动声色地避开,她主动和他说话,他只会冷漠地吐出几个字,浇灭她的一腔热情。
三番两次下来,宣禾心里极不舒坦,再也不去热脸贴他的冷屁股了。清清冷冷的屋内,只剩裁云一个长了嘴的,宣禾趁凌昭入定时探他的话:“咱们日日待在这儿做什么呢?”
裁云觉得她可怜,给她出主意:“我可以教你读书习字,等你离开凌昭去了长洛郡后,就做个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我听说到了凡间,这样的女子才招人喜欢。”
他答非所问,宣禾很不满意:“谁告诉你的?要想招人喜欢,你不如教我习武,把人打趴下,谁还敢说不喜欢你?”
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