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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没说,正是心痛,痛到什么都不能说。
我以前想,如果有这么一天,一定是千涟给师哥说了什么,不然师哥不会知道我和蒋沐的事。而如今,我觉得我是活该。
我猛地抬起头,冲着师哥的背影大喊了一声:“师哥!”
两字一出,无人不愣。
师哥猛地转过头来看着我,叶先生亦吃惊地望着我,大家各种神色,而我只是眼里呛着泪。
叶先生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把拉起我的手往大门口去。
一戏班子的人都还在发呆,叶先生已经叫了黄包车。
“去西和医院!”
去了,就能有用吗?
黄包车上叶先生紧紧地搂住我,他声音有些嘶哑,他下巴低着我的头顶,不停地说:“放心吧青瓷,一定没事的一定没事的……”他终于明白了我从始至终不说话的缘由。但我总感觉一切都是定局,这都是蒋沐设好的局,困住我一身的局。
“这嗓子怎么搞成这样了?估计看不好了。”那个中年的医生这样说。
叶先生几乎是疯掉般的说道:“怎么可能?!他可是唱戏的,医生您再看看!”
“唱戏?”写些病历单子的医生抬头,“这嗓子,那还能唱戏,就是看好了也不能唱了。”
从医院出来,叶先生紧皱着眉,他也许不敢去相信这是真的,我却并没有多大反应,我想,这可能就是命吧。
叶先生说:“我一定会让你好起来的青瓷。”
我只是看着街道,街上还有学生在游行,他们举着的旗子一起举起又一起放下,周围的人群拥拥挤挤,风吹得有些凉,把地上五颜六色的传单吹得乱蹿。
人群中突然蹿出个小报童,手里拿着一份报纸———
“卖报卖报!”
“八号暗杀案!”
“德川酒店突变!”
“卖报!卖报卖报!”
我鼻子突然有这些算了,我抬头,南京城的天空阴沉,像极了我最初进戏班子时候的天空。
而耳畔,是那些学生的怒吼。
“我们要民主!”
“我们要民主!”
“反内战!”
“反内战!”
“人民才是国家的主人!”
“还我民主!”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九章 病树床前万木春
民国三十七年(一九四八年),南京,大年初一。
南京城的冬天突然冷了起来。南方的暖流迟迟不到,寒风倒还吹着,让人走在街上觉得微微的冷。天空也灰蒙蒙的,就是除夕那天也没见着太阳,幸而晚上有还烟花染了个色,终于有了丝生气。
听说夫子庙在年关那天给人踩烂了门槛。观里头也到处都是人,都是烧香拜佛求好兆头———现在这形势,外面那么乱,要是说好兆头,保个一家周全也就算是好兆头了。这一下子就冷落了秦淮河。听闻那十里秦淮的风光,纵是红灯高挂,碧水如玉,游湖的船也都停在水边,偶尔有船夫把船划过桥洞,走个两里就又回来了。这人都忙着在家过年呢,谁往那儿跑?
人都到街上去了。有钱人家吃喝玩乐必定一个不差,过了年关就都出来遛,百货商场,电影院,茶楼,都是热闹的地方,山西路那边就更是不得了了。没闲着的,恐怕也就拉黄包车的了。没办法,过年关不挣钱什么时候挣?
“黄包车。”
刚下了客人的黄包车就急急跑来,虽然是冬天车夫也穿着面粉口袋做成的背心,已经被洗得发白,脖子上还搭了条毛巾,把额头上的汗一抹———“您去哪儿啊?”
我说:“洪明戏楼。”
今天是初一,师哥说让我去戏楼找他,然后大家伙儿一起出去吃顿饭,也就算是过个年了———过年那天得从早唱到晚,哪能算是过年。
我把脖子上的围巾扯了扯,让它遮住我的鼻子和嘴,把自己的半张脸藏在里面,免得寒风刮得脸发痛。
这一年来我变得怕冷了,上台唱戏的时候非得在云裳里多穿两件衣服,不然觉得冷得牙齿都打颤,唱不了。
师哥说是体寒,买了着阳气的药来补,汤水喝了不少,却没见什么作用,有时风轻轻一吹,脸就紫得跟洋葱似的。最后也就算了,多穿两件衣服就好,喝那些药才折磨人。
黄包车一路直到洪明戏楼,我从后面进去,后台人不少,初一要过来看戏的人都携家带口的估计,戏份自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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