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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著行李箱的手指收緊,緊跟鬆開。
身體先大腦作出反應,他朝前走了半步,遲疑著到底要不要去扶:「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
他似乎感到這句話不對,於是又補充,「也不喜歡別人碰我。」
雖是在解釋,但態度更像在談判,尤其他面相很冷,不作表情時更顯漠然。他的解釋非但沒有讓虞瀾心情好轉,反而小臉煞白。
薄靜時也察覺到自己用詞刻薄,但他又不知該怎麼解釋,沉思讓他眉頭愈發收緊,面相也更加冷峻。
本就很兇的長相更顯鋒芒,對視時目光緊含壓迫,步步逼近的腳步聲如催命鈴,虞瀾嚇得往後退了退。
拖鞋已經掉了,往後退的過程中腳後跟蹭著地面,膝蓋也攏得更緊,雪白豐潤的雙腿不斷擺動,擠出一團肉浪時摩擦處還會變粉。
靜態下他的雙腿帶有一種藝術品般的美,動態的話則是擁有一種色氣。
薄靜時根本沒辦法轉移目光,呼吸變得沉重錯亂,失控的感覺越發強烈。
為避免犯下更蠢的惡行,他像投降一般拉著行李箱走出寢室門。
還不忘把門帶上。
虞瀾依舊坐在地上。
他好像又被討厭了。
可他方才的舉動,並沒有不得體或不禮貌的地方,相反,他主動幫忙卻換來冷言冷語。
我不喜歡別人碰我的東西。我不喜歡別人碰我。
薄靜時不喜歡可以告訴他,他又不會糾纏,為什麼要凶他?
還擺出那麼可怕的表情。
他越想越委屈,由於皮膚薄,情緒一激動身上就會泛粉。
膝蓋側青了一塊,應該是剛剛磕到的,目前細密抽著疼。
他是個很嬌氣也很敏感的人,一點疼都受不了,可剛剛他怕惹對方生氣,一直咬著舌頭強忍著沒有出聲。
如此小心翼翼,仍換來惡劣對待。
回想起那張冰冷且不近人情的臉,一想到要和這麼凶的人同寢,虞瀾開始了不安。
低頭看著泛青膚肉,虞瀾小臉蔫巴委屈,眼眶逐漸濕潤。
討厭他。
虞瀾踩著點趕電梯,在宿舍鬱悶好一陣時間,心情低落帶來的後遺症是忘了上課時間點。
他接下來還有課。
他不擅長運動,一路飛馳讓他心臟有一種悶著的鈍痛,但任何難受都比不上遲到的恐懼。
前方就是電梯,即將迎來勝利的虞瀾心情雀躍,瞧見電梯間內那張冷峻的臉時,腳步頓了頓,表情也變得迷茫。
電梯間自上而下的燈光照亮薄靜時那張冷峻依舊的臉,光為他的面部鍍上輪廓線,光影流動中他面無表情,像一尊冰冷的黑色雕像。
也正是在虞瀾怔神的兩秒鐘內,電梯門到達時間緩緩關閉,他距離電梯還有一小段距離,而薄靜時也沒有幫他按的打算。
要是從前,以虞瀾嬌氣又記仇的性子,絕對不會求助剛凶過他的薄靜時。
但他距離上課時間只有兩分鐘,教室在5樓,爬樓梯肯定來不及,更別提他現在本就耗盡體力。
他慌張地朝電梯門跑去,因為剛運動過,眼尾鼻尖都泛著一圈粉。他看起來很著急,仿佛要哭了般邊跑便喊:「學長學長,還有我還有我!我——」
虞瀾的急切並沒有感染到電梯間內的冰冷雕塑,薄靜時保持同一個動作很久,電梯裡外一明一暗,仿佛將他們拉開兩個世界。
電梯門合上的瞬間,那張過分疏遠的臉也隨之消失。
虞瀾呆呆望著關閉的電梯門,運動帶來的不適讓他胸腔酸脹,許多情緒同時浮上心頭,淚腺發酸,小巧飽滿的唇肉委屈抿起。
濕潤的眼睛睜圓瞪著那扇電梯門,他軟軟地罵:「壞男人!」
話音剛落,電梯門開了。
虞瀾進入電梯時全程低頭,他總覺得薄靜時是聽見那句「壞男人」了的。
說人壞話被當場發現讓他異常羞恥,但他理直氣壯地想他又沒錯,雖然薄靜時在最後關頭幫他按了電梯,可之前薄靜時還凶他了。
想是這麼想的,眼角餘光瞥見那張過分冰冷而顯得不近人情的臉,又開始犯怵。
電梯徐徐上升,教室就在電梯口附近,遲到應該是不會了。心中大石落地後,他眼巴巴看著薄靜時,剛靠近半步,薄靜時像無法忍耐般往前走了一步。
之前在宿舍里他還沒有感覺,如今封閉環境下,若有若無的淡香纏繞周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