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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山腰往下看,听人讲,原来是多好的地方。虽是一道窄窄的山沟,却有两条很漂亮的公路,路两侧都是树木,山上都是楼房。这里是有过鸟儿歌唱的美丽的早晨,存在过工人快乐的家庭,可是,现在,只是一片被白雪掩盖的废墟。
谁见了我们,谁就给我们介绍它的过去,可以想像人们的心境。
发电所原来在外面,现在已经搬到洞子里去了。外面有几个大的高架线,上面有大瓷瓶,洞口有铁丝连着,写着“危险电气”的字样。我们进去一看,里边摆的都是机器,有两个电气工人,一老一少,正在那里打电话。
我们进去好半天,才看清楚。同朝鲜工人谈了一会儿。他们每月一千四百元朝币,每月三十斤粮,家属、小孩十斤。余义海安慰他,他说:“慢慢的,没关系!”他们现在正在苦日子中。
看了此处,通信员把我硬拉到执法连休息了一阵。他们几乎不让我们说话,把他们怀念祖国的心情说了很多。
回来时,听到近处高崖上一个朝鲜中学的钟声和学生们的念书声。这钟声,正像朝鲜人民一样淳朴,一样宽厚,一样坚强地响着,激动着我的诗思。
下午回到院部,看了看病房,38军的几个伤员听说我是记者,要我给他们军的一所登报批评。
晚饭中,听说近处一执法连通信员和村女 十七岁 结婚,因畏惧责罚而双双服毒自杀。男的已死,女的吃汞后即逃亲戚家,今天才发觉,恐已无法挽救。此事令人痛心。朝鲜老百姓由于对双方同情,愤恨村女母亲的情夫要报告而至于此,从中亦可看出中朝关系的深厚。
暮归。
十二月十三日于楠亭里
今日参观军械库。……临参观完时,装卸连的一个战士向教导员报告说,刚才一个同志被大炮弹把两个指头砸劈了。教导员问:“现在他在哪里�”那战士说:“现在又去推‘轱辘马’了。”教导员说:“怎么不让他下去休息�”那战士说:“他不下去。”战士们在这里的精神,竟像在前线一样,我虽没有见到这位战士,但却了解了这里的精神。
参观完毕,又去看了其他设施。歇后又去看工人——朝鲜原来的矿工挖山洞。他们把导火索像瓜藤一样盘在石壁上,一放一百二十多炮。向里压的空气和向外震动的气浪冲击着。我们在里面时间不长,就觉得瓦斯和灰尘呛得难受。
我们和三个工人 劳动党员 席地坐在碎石上谈话。他们穿着很薄的破棉衣,像是志愿军的旧棉衣。他们比矿上的工人待遇还好些。问起被炸坏的工厂,他们说没法说啦。他们在解放前,连住处都没有,工作时间从天亮到天黑,还吃不上;解放后,新修了许多房子,还有工人福利,但工厂被炸毁了。现在的生活虽然困难,但比日本时期还强些,那时山上的松树干都是白的,把树皮吃光了。现在怎么也比那时强。他们对将来很有信心,认为有以苏联为首的人民民主国家的支援,修复会快得很。他们的希望,就是“祖国的统一”。认为只有彻底把美国人打出去,才能过好日子,对暂时的和平不感兴趣。这是朝鲜人中最坚决的那部分人的要求。我说了一句“可罗斯米达”,他们笑了。
临归来,又到一家小朋友家看了看,两个木板搭成的小棚。他们正在吃饭,里面坐了一个嘻嘻哈哈的司机。一个小朋友给我说了许多中国话,真让我高兴。
晚上听广播,恰巧广播我的《前进吧,祖国》,感到力量不足,恐怕不能满足人们的要求。这是压缩后广播的。这次如果真的写不出什么,那该让人如何失望。
十二月十四日于楠亭里
今日到高射营。营部在金矿的一个洞里,里面不知多么好,也许这是厂长的办公室。在和平的年月里,这里边到处攀着翠绿的葡萄藤。
这个营确实是不错的。他们在五月八日的战斗中击落敌机七架,击伤敌机十多架。稍谈后,即由文教带领到一连的高炮阵地。三里路都是残破的机器,还可辨认出一座水泥工厂的土门。阵地上,晒了许多衣服,显然是由胜利所引起的。高炮阵地上,炮筒长长的颈子,探射着天空。有几个战士正在炮盘边擦炮弹,有人在炮基上擦炮。有几个口音是四川的,这些新战士,已经掌握了这样的武器。他们没有防空洞,都是简单的小房子,一天就守在这里,不能离开他们的炮。这是和步兵不同的地方。
和副连长谈了一下,就顺着他们修的简便公路到四班阵地。阵地是在积雪的山头上,开了一个长圆形的阵地,一个很长的长匣子,装着预备炮身。阵地上插了一面小红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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