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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值得赞美的地方。
入东宫三年,却换来如此名声,会否太过了……
太子相貌……他曾近距离细瞧过,不算是非常秀美的一张脸,但五官清隽;情太虽有些轻佻,不似帝王之相,却也称得上是一名相当英俊的男子。
会被议为“陌上尘”,想必是因为大多数人没有真正见过这位东宫的缘故吧。就同三天前,他也对此人没有特别的印象一样。
过去,黄梨江不曾想过会与当朝太子扯上关连,因此也就根本没去特别留意,但如今事关己身,以往听过就算了的传言,却开始在心头上落了底。
且不论外传太子如何,眼前这人看起来,确实不像个东宫啊。
好半晌,只见他终于搁下喂食用的软芦管,打开了金丝笼门。负手身后,喃喃对着雀儿低语。
黄梨江离他五步之距,清楚听见他哄着金雀说:“吃饱了,该有力气飞了吧……飞,快飞呀,笼子都开了,怎么不飞呢?”
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深深地烙在黄梨江心版里;日后他回想起来,才发觉这些话别有深意。
恁太子哄了许久,那惯养在金笼里的金雀就是不肯展翅飞去,吃饱喝足,只低头以红色喙子啄整美丽的羽毛。
太子疑似叹息了声。“唉,怎么就是不飞呢?”
“那养金雀养在笼里受人豢养,生活无忧,久而久之,忘了翱翔天际的自由,自然是不会飞了。”
闻言,太子终于转过身来,看着胆敢出言的少年,唇角几不可察地扬起。
“来了。”那嗓音听不出好恶,清浅如水。
黄梨江微微一怔,想起他刚刚也对他说这三个字,语气里似透着某种他难以细说的情绪。
他还来不及细想,太子又道:“刚说,金雀不肯飞走,是因为受人惯养的缘故?”他稍稍停顿,瞅着少年如杨柳般弯弯的眉目,微微一笑,轻声说:“这说法……我喜欢。可其实那金雀不飞,是因为它早就被剪了翅,要它怎么飞呢。”
黄梨江头顶顿时仿佛飘来一片乌云,当头笼罩在他的脸上。
假使那金雀早就被剪了翅,太子刚刚做什么还一脸期待地哄着那金雀往笼外飞,实在莫名其妙!
搁下喂食的器具,太子掬水洗净双手,没费事关上金丝笼,转身往内殿大步走去。
“跟上来。”他丢下一句话。
黄梨江赶紧跟在太子身后,走进内殿里。
疾步跟在后头时,不意瞥见他足下,竟瞧见这位太子不仅衣着不整、披头散发,甚至连鞋也没穿,一双赤足就踩在光可鉴人的青石地板上,俨然、俨然就是个狂人……
民间有些人隐居世外,以狂放不羁的行为被世人尊为“狂贤”,深受某些违礼之徒的景仰。
但天朝素来重礼,皇家规矩更多,黄梨江再怎么颖悟也想像不到,宫里头怎会养出这么一个不拘礼数的东宫太子。
太子走到一张长椅前,有些过分潇洒地曲起左膝,像修道之人那样半趺坐在软椅上,那赤裸的双足看起来十分强健美好,不是惯于劳作的那种天足,而是生在富贵之家的男子才会有的足型。
黄梨江谨守分寸与礼数,挺身低首站在他前方三尺处,突然听见一声呼喊——
“嗳,怎么老低着头?接着。”
黄梨江抬起头,只见有异物朝他脸部飞来,下意识伸手接住。
太子琅琅笑声当头传来。“好身手。”
黄梨江瞪着手上那天外飞来、仿佛透着蜜的香梨,再度感觉一片乌云罩顶。
“殿下,这是……”在玩他么?
虽然没有实质上的言语挑衅或身体上的接触,但从入殿迄今,黄梨江尚未感觉自己获得太子的尊重。
他觉得,太子对待他的方式,很轻率。倘若他刚刚没及时接住,铁定会被大梨子打个正着,弄得鼻梁出血也不是没可能。
“是香梨啊,吃吃看,很甜的。”说着,太子就手中另一颗圆滚滚的梨子啃上一大口。
本来,吃梨也没什么,但刚好名字中也有个“梨”字的他,虽然很不愿想偏,可太子那将梨子吃的吮指有味的吃态,不觉得影射意味很浓么?
太子吃完了手中香梨,见他不吃,只呆站着,不禁露出无邪的微笑。霎时间,脸上淘气尽去,颇予人真诚之感。
“怎么不吃……是因为没有削皮?呵,这南陆国进贡的梨,最甜的地方就是它的嫩皮,削掉了可惜,所以只以盐水涤过……要不,我叫人来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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