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3/4 页)
我们小的时候,他们花费很低的价钱请来了那个乡下保姆照顾我们,等我们大一些能自理的时候就辞退了她。
而我所谓的弟弟,当我看到他时,时常会产生一种很奇异的感觉。我们的外表如此的相似,出生的时间和地点如此一致,他简直就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没错,他是代号为“弟弟”的,另一个我。所以,从小到大我对他那么好,并不是因为我珍视兄弟这层血缘关系,而是因为他的存在对我而言如此特别。他是那么听我的话,那么依赖我,信任我。我们一同经历的成长更让彼此成为无可替代的存在。
我们的外表有多相似,内在就有多不同。
秦朗像所有孩子那样天真烂漫,还有些胆小,而我从小就没有孩童该有的情绪。我从第一眼看到这个世界起,就用类似机器的方式学习和思考。从医学上讲,这是一种先天性的情感缺失。
“真是服了那两个孩子,一个成天只知道哭,另一个不哭也不笑,只会用那种表情盯着别人看,怪渗人的。”那个生下我们的女人总是这样和家里的陌生人抱怨。
“你觉不觉得那孩子有点吓人?”“小声点……他家那个小孩是挺怪异的,你说哪有小孩是那样的,眼神像大人一样。”
邻居的议论我也见怪不怪。
人们不喜欢和大众表现不同的人,喜欢把他们归为异类。
于是我开始装作会哭会笑,装作像其他小孩子一样情绪易起伏,装作容易没有安全感。我只会偶尔在弟弟秦朗的面前露出真实的一面。
于是他们满意多了。人就是这样有趣,你只是动动嘴角,他们就以为你真的友好。
小时候的家,光线总是暗暗的。
“妈,我饿了…”秦朗用稚嫩的声音懦懦的说。
那个女人头也没回,一边穿着艳丽廉价的高跟鞋,一边不耐烦的说:“找你爸去,我还有事要出去,哪有时间管你们!”然后拎着包摔上门走了。
然后,到了晚上,这对不负责的父母就会吵架,摔东西。
“是你说要生的,生下来又撒手不管!”女人吼着。
“那你呢,天天出去鬼混,还领到家里来,你还要脸不要脸!”男人也吼着。
“你没有天天出去喝酒鬼混?!”
“不是说了吗,不行就送去幼儿园,省心!你老跟我吵什么吵!”
“去幼儿园不用花钱吗?我们哪有钱!还不是你没用!”
“呸,你是个什么货色这样说我!”
然后又是摔东西的声音。
他们明明不想负责,却生下了我们。
“哥……”秦朗眼泪汪汪的看着我,“我害怕…”
秦朗是害怕事情变得严重,尽管年幼的他不明白变严重意味着什么,他还是嗅到了潜在的危险,这是小孩子的本能,也是一种直觉。
我笑着对他说:“没事的,我们回屋去,他们一会就会好的。”
我很早就发现了我的性格里有暴虐的倾向,这遗传于那个代号为父亲的男人。
我第一次双手沾满鲜血是在上小学的时候,对象是一只兔子。
白白的,毛绒绒的,眼睛红红的,很可爱。是我和秦朗一起偷养的宠物。
我突然对它的身体内部产生了兴趣,于是不太温柔的弄坏了它。它变得破碎,变得肮脏,毛皮被染成了红色,然后再也不会动了。
那是我第一次直观的观察死亡。
我感到很快乐。
“快乐就是吃好吃的东西,快乐就是有很多钱花,快乐就是跟哥哥在一起。”秦朗认真的在作业本上这样写。
“快乐就是保护弟弟,为他遮风挡雨;快乐就是学习新的知识,思考新的问题;快乐就是笑着面对生活,帮助身边的人。”我在作业本上虚伪的写着大人喜欢看的答案。
老师果然很开心,还当作范例念给大家听。
才不是呢。
快乐就是让鲜活的生命绝望和恐惧,让他痛苦和颤栗,让他支离破碎,面目全非。
那一天,体内有暴虐倾向的那个男人终于因为愤怒而失控了,他用菜刀疯狂的砍着那个女人。
女人倒在血泊中,直到咽气双眼还不可置信的睁着。
男人惊恐的看着自己手中的刀,不断的喃喃否认他杀了人的事实。
我站在门外,透过虚掩的门看见了全部经过。秦朗躲在我的身后,除了透过门缝漏出的血他什么也没看到。我拉着他回到房间,轻声安慰他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