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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续缩成一团。
“我帮你擦药!”
“……骗子。”
小小的指控,和着抽噎,从她咬得泛白的唇间硬挤出来。
他听见了,那两个字,骗子。房里只有他和她,那两个字冠在谁的头上,连猜都不用猜。
“你说严家全是好人,骗子……你说要我别担心、别害怕,骗子……”
他说有空会来看她,却七天不见踪影,骗子骗子骗子……
“严家真的都是好人,我没骗你,睡柴房的事,应该是有误会!”他硬要去捉她的手,烫伤最难痊愈,不快些上药,在姑娘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好了。
她的力量终究不敌他,左手沦落他的掌握,方才还在说着误会的尉迟义噤声抽息。
他对她手掌的印象停留在软嫩细腻,七天前握住时,他曾悄悄喟叹,姑娘家的柔黄都像她这般无瑕柔软吗?七天后握着时,他几乎以为他握到了一块干掉的粗抹布。
那只手,手心有刀伤烫伤水泡和脱皮,食指的割伤最严重,伤口已经化出淡淡黄白的脓,伤处隐约可见泥沙卡在里头,手背有满满蚊虫叮咬的肿包和使劲抓痒留下的道道红痕……
手掌传来的炙烫热度,显示着她正处于高烧状态而不自知。
睡柴房是误会?屁啦!连他都不相信这种说词!
严家从来不兴那套欺陵新人的戏码,每个进到严家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一段故事,谁也不会嘲笑谁、谁也不会看轻谁,他不敢相信这样的情况,会发生在沈璎珞身上。他不过是被严尽欢派出去办事七日,情况怎会变成如此?他还记得他将她留在厨房时,她目送他离去的目光,以及唇畔微扬的浅笑,七日不见,她竟然沦落至这样……
尉迟义放开她,重新回到药柜前翻找,取出更多药罐,涂刀伤的、涂蚊虫咬伤的,再回到床边,将她已经藏回胸前的手又逮出来,分别在应该上药的地方涂抹药膏,挑净泥沙和脓液,涂完左手,再与她固执的右手做对抗,一并拖出来料理。
右手情况有比较好吗?并没有,同样一个“惨”字形容。
尉迟义脸上完全失去笑容,连他都觉得自己像个骗子,欺骗她乖乖留在严家吃尽苦头!
沈璎珞在双手一获得自由后,又交迭抱紧爹亲牌位,背对他,不发一语。
蜷伏的背影,更加瘦弱。
只有偶尔忍不住的吸鼻声,压抑传来。
他的床太软、枕太香,她迷迷糊糊掉着眼泪,头开始感觉到昏沉,闭上双眼没多久工夫,缓缓睡去……
第三章
“我尉迟义到今天才知道,咱们严家也玩那套凌虐新人的把戏。”尉迟义粗臂交迭,右脚啪挞啪嗟在地板重拍,力道之大,地砖几乎要被他给踩破,向来总是爽朗咧笑的粗犷面容,极为难得地阴鸶起来。他无法不生气。
沈璎珞的情况太糟糕,她烧到意识不清,梦呓中强忍着啜泣,喃喃在说“抱歉……我马上去做”,除了一双布满伤痕的手之外,他在她腿肚上看见更多的虫咬痕迹,他不带邪念地纯粹为她上药,裙摆一路往上撩,双膝膝盖的深紫色淤伤在在控诉她是如何跪着做事。
他不敢置信,对她做出这些事的,是他视如亲人的严家大伙所为!
“她到底犯了什么大错,要让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一个欺负她?”
尉迟义没察觉自己咬牙咬得多使劲,字字沉犹,像只发怒中的野狼。
“她到底是多顽劣难驯,惹得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一个看她不顺眼?!”
音量越来越大、越来越大,到后来转变成咆哮,吼向站在他面前低头忏悔的李婆婆众人!
“她到底是多罪该万死,非得让你们一个一个接着一个将她当成杀父仇人在对待?!说呀!说出来我也听听呀!让我决定是不是要加入你们,陪着一块儿教训她!”
“这……”几个人面面相觎,谁也没敢先作声,他们没见过尉迟义暴怒的模样,他总是嘻皮笑脸地与众人交好,大刺刺的豪迈性子,极好相处。
最后,还是李婆婆被推上火线,回答了他:“是小当家说……要整死那个姓沈的……”他们也很不愿意呀!好几次她都想直接求沈璎珞别再拿菜刀削自己的手,她比沈璎珞更害怕菜刀削下的,会是她葱白玉指;好几次她都良心不安地啾着沈璎珞的背影在念“阿弥陀佛”,深深觉得自己死后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看见沈璎珞任劳任怨的荏弱模样,她都差点想端鸡汤给她补补!
但,小当家的命令,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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