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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禁想,假如此时自己和他是初相识,就像认识翟远林一样,那她对楚端的了解和认知只怕同翟先生是一样的——工作狂人。而且他比翟远林还要冷僻,甚至少了温和。
都说起点很重要,看来不仅限于比赛和职场,感情也一样,相识的方式会决定情谊的轨迹。天时地利人和中,她和楚端没有“人和”,和翟远林呢?就都有了吗?还是只有“人和”
到了景区,大家迫不及待地下车,车门口早有盛装的蒙古族大叔高举着银盏酒碗迎接,诵唱着祝酒歌,歌声嘹亮高昂,悠扬到天边。双脚刚站稳在松软草地上的人来不及看绿草蓝天,一碗烈酒已然被送到眼前。换作平时,满盏的白酒着实让人望而生畏,而此时除了接过来一饮而尽没有别的办法。还有一排婀娜的蒙古族女孩,漂亮花帽的珠串遮在额头耳鬓,滚着金边的红色裙角被轻风掀起,只等着人们饮尽盏中酒,她们就把洁白的哈达轻盈地绕在客人们的颈间。
草原的清风携着青草、野花和泥土的馨香浸润了心,也拂动了胸前柔软的哈达。无论男女都被灼烫的烈酒热辣了喉咙,酒量浅的人脸颊瞬间就红了。
饮尽第一杯“落地酒”,景宁向一旁走了几步,在辽阔的草场上感受天地只一人的空旷。不期然地身边就站了人,不用看,凭第六感她就知道是楚端。撇清关系一般,她抬步要走,去找同学们。
楚端笑了,一语道破玄机,“你躲着我?”
“随你怎么想。”
“那我会以为你还喜欢我。”
景宁也笑——如果哼一声也算笑的话,但她只会做出这种反应了,“你还是这么狂。”
两人对视僵持着,景宁犀利,楚端沉默。楚端先低头,眯了眼看向地平线尽头,说:“脾气还是那样。”
当初第一次见面时就是这样的,景宁不小心碰掉了楚端放在课桌边缘的书。一件小事而已,楚端一反常态地不依不饶,最后把软声道歉的景宁气翻了,和他顶了起来,他倒没了气焰,赔着小心。此后,两人就像一对谁也离不开谁的冤家,忽远忽近地别扭了四年。到最后谁都没说出自己的心意。
提到过往,想发作的景宁心灰意懒,没说话径自离开。楚端对着她的背影喃喃地说:“我还欠你一场电影。”
景宁听见了,边走边说:“你欠我四次生日礼物,你的毕业留言册里没有贴我的照片,我没有和你的合影,你答应陪我晨跑却一次也没去你欠我的多了,会还吗?”
景宁走远了,晾着楚端一个人。良久,他牵牵唇角,“你还记得”
景宁低头进了女生休息的蒙古包才发现,哪里分什么男女?男生女生都挤在这里,还很有秩序地一个挨一个地盘腿坐在毡包的边上围成一个大圈,笑闹声能掀翻屋顶。
大国坐在毡包中央的小方桌边,用不知从哪里捡来的木棍起劲儿地敲着盆底,看见景宁进来,大声说:“咄!景宁,你就是王妃啦!”
成了焦点的景宁完全莫名其妙,“什么啊?”
她的声音太小,完全被淹没在起哄声中。章博扯着嗓子在景宁耳畔喊:“晚餐点了烤全羊,要选一个王妃和一个王爷。刚才大家说好了回来最晚的就是。恭喜王妃!”说完他还颇有架势地追加了一个请安的姿势。
“选这个干什么,谁是王爷?”景宁警惕地问。
正说着,低矮的毡包门被推开,门外的阳光刺了进来,楚端逆光猫着腰进来了。
大国眼疾手快,木棍直指楚端,“咄!王爷!就他就他!”
起哄声再次响起,连大国敲盆底的声音都被淹没。毡包的圆顶中央高四周低,楚端在边缘,高高的个子窝着肩很是憋屈。他也正懵懂,隐约知道发生了些事,大概还和景宁有关,便看向唯一没有笑的人——站在场中央的景宁——她只在他进门时瞥了他一眼,此时低着头整理背包。
章博照旧在楚端耳边喊出解释,补充着,“王妃是景宁。”
楚端待大家哄闹声渐歇,说:“我早就进来了,是又出去的,不算。”
“楚端你这就没意思了!”大国说,“就这么定了!”
楚端耸耸肩,“我不是最后一个。对了,马上要赛马了,你们不去骑马我先去了。”说完他就又猫腰低头出了毡包。
大家顿时泄了气,面面相觑,“那谁当王爷?要不王妃你选王爷也行。”
“我不当。我选章博和格格——班长和班长夫人,没有更适合的了。”景宁也说得干脆,说完也出了毡包。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