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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沿着裤子流到了她的鞋面,如泪。 早上的海水有点凉,一阵细微的刺激后,慕容芹清醒了些。 远处的海面上有几只小船正在迎风挣扎,不知它们会飘向何方,是否安全,但她感觉到生活和存在的艰难,一场大风,或一卷海浪,就可能藏身鱼腹,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生命是多么微弱,多么不堪一击! 大而猛的雨点开始砸下来了,沙滩上遍布一个个小窟窿。紧接着,闪电雷鸣,狂风胁迫着水滴呼啸而来。 慕容芹只好又躲进沙滩屋避雨。 肖芹萍和宋青海已经穿好了衣服。 肖芹萍用纸巾熟练地把墙角几个用过的避孕套包起来,打开门,闪动着沾满花花绿绿指甲油的手指,把它们插进门口的沙滩下,然后用细沙埋掉。 天越来越黑,雨越下越猛,他们三人藏在沙滩屋里等待着雨停下来。 窗外灰暗暗的,除了雨水和风声,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着。慕容芹感到像身处一座渺无人烟的小小孤岛,世界的末日似乎就要来临了。 宋青海打破了沉默:“乌天大雨的感觉真好,没有人知道我在哪里,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没有人知道我在做什么,这样的时候才是一个真正自由的人。” 肖芹萍说:“我是不管它晴天霹雳还是乌天黑地,反正哪一天能享受就尽情享受,不用考虑谁知道谁不知道。” 慕容芹没心思聊天。他们你一句我一句争论了起来。 大约过了一个小时,雨才慢慢停了下来,空中还飘散着细细的雨丝。 他们冒着雨丝到小梅沙附近的一家酒店喝早茶。 刚坐下不久,老天爷又倒下了倾盆大雨。宋青海自言自语:“下吧,干脆今天晚上再在这里住一夜。” 肖芹萍说:“你想得美,又想让我陪你一夜?” “你不陪我,难道还会看上别人?” “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是男人吗?” “那倒不是,但我不一样,”宋青海靠在肖芹萍耳边说:“我在你身上的时候,是一部在高速公路上飞驰的大巴。” “去你的,别人还是双层大巴呢。”肖芹萍撒娇地说。 “那我就是交警———有我在,保证他们上不了路。” 跟他们在一起,慕容芹感觉自己成了多余的人。 喝完早茶,已接近中午十二点了,雨小了很多。 宋青海打电话不知从哪里叫人开来了一部车,然后把开车的人支使走,自己开车送她们回深圳市内。他说自己开车比较刺激。 回来的路上,肖芹萍和宋青海特别开心,真是精神抖擞。 还没走出蜿蜒曲折的山路,前面的车龙就已排了好远,塞车了。 宋青海把车停了下来。前面的司机说:“前面公路被大水冲断了,塌陷处水很深,看来要等好久才能通车了。” 很多司机都探出头来骂娘。人们都无聊,也都幸灾乐祸。 后面的车一部接一部紧跟而来,整条路上塞满同方向的车,好像是一条单行道。 已经没有退路,大家都听天由命地等待着。 宋青海和肖芹萍一个是树,一个是藤,缠来绕去,慕容芹很尴尬,只好说:“你们聊,我去前面走一走,看看怎么回事。” 走了大约半公里,她才看到公路被山坡上汹涌泻下的大水冲垮了一处不深不浅的坑,有不少行人和围观者在周围徘徊。 此时,有个留寸发的中年人急匆匆从慕容芹身后走了过来,他把皮鞋脱了,走下水坑试探了一下深浅,自言自语:“不太深,”然后回过头对着众人喊:“水不太深,大家过来帮一帮忙,把路边的石头搬过来填一下,车就可以过去了,不然要在这边等到什么时候?” 留寸发的中年人诚恳地喊了三遍,没有人响应他,大家都像是无聊的看客,事不关己。 慕容芹想到鲁迅笔下那些观看外国人杀自己同胞还伸长着脖子的麻木的中国民众,觉得人有时很悲哀,几千年来麻木的本性没有几个能改。 其实,路边的石头很多,不知道是从山上冲下来的,还是原来修路时就遗留下来的,百多个围观的人,每人只要搬几块石头填埋一下,车就可以通行了,但大家竟然都无动于衷。
这种感觉你不懂 十四(2)
留寸发的中年人看到没有人过来帮忙,就自己动手搬起石头去填埋。污水溅了他满身,他浑然不知觉。 慕容芹的力气小,搬了一些小石头去滥竽充数,中年男人给慕容芹投来敬意的微笑。后来,可能是慕容芹的真诚感动了人,几个年轻的小伙子也跑过来帮忙了。 大约半个小时,他们搬来的乱石头就把这个路坑填平了,车开始一辆一辆地爬过去,中年男人站在旁边指挥,俨然像个训练有素的交警。 宋青海的车开过来了,慕容芹打开车门坐上去,在她关车门的一瞬间,发现中年男人在向她点头表示谢意。 中年男人的车还在他们的后面。也许他是指挥所有的车走后,自己才会离开。 电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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