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部分(第1/4 页)
培去,与50万度假客共度八月了。
每个周末,数以百万计的人由北往南,把道路挤压得像便秘的大肠。据报道,高速公路上靠博纳(Beaune,由巴黎往蔚蓝海岸的高速公路转接点)那一段,整整35公里不能动弹。单是通过里昂(Lyon)那座隧道如果用一小时多能通过也算幸运之至。汽车过热,人也火爆。车辆抛锚率为全年最高;疲倦和过份的负担造成车祸和伤亡。八月一向是这么开始的;而四周以后,反方向的大行动又将此情景重演一遍。
旅人们大都直奔蔚蓝海岸,但也有成千上万的人统进卢贝隆山区,改变了市场和村庄的风貌,也增添了本地人茶余饭后的谈资。咖啡馆常客发现他们惯去的地方被外国人占领,只好站在酒吧边,抱怨度假季节的种种不便;面包店卖光了面包,家门口堵上了车,观光客彻夜不眠地喧哗。本地人虽然点头叹息着承认观光客为地方上带来财富,大家却也一致同意,这些八月过客着实叫人悲喜交加。
他们的鞋子干净、皮肤白皙,提着崭新的购物袋,开着光洁的汽车。你不可能认不出他们。他们挂着观光客的恍惚神态,在来柯村、梅纳村和奔牛村的街巷间漂来浮去,他们盯着村民看,仿佛他们也是村景的一部分。每天傍晚,在梅纳村的城垣上,都听得见有人大声赞颂丽人景色。其中,一对英国老夫妻在眺望山谷时发出的评语最得我心。
“夕阳真美,”她说“美不胜收”。
“是啊,”她的丈夫答道:“与小村相映照,特别动人。”
八月笑语
就是福斯坦也渴望满怀度假心清。他在葡萄园的工作目前告一段落,只坐等葡萄成熟。于是学着向我们开起英国式的玩笑来了。
一天早上,他问:“什么东西会在三小时内,由死老鼠的颜色变成死螃蟹的颜色?”他掩饰着微笑抖动着肩膀:“是度假的英国人!”他说“你懂了吧?”唯恐我未能全盘理解这笑话的精髓,他详细解释道,众人皆知英国人稍稍一晒太阳,皮肤立刻泛出浅红,“晒月亮都能把他们晒红,”他乐得全身颤抖。
早起时颇为诙谐的福斯坦,到傍晚时转为肃穆。他听到蔚蓝海岸方面传来的消息,活灵活现地转述给我们;格拉斯附近发生森林火灾,加拿大航空公司的飞机出动救灾。这种救灾法很像鹈鹕,飞出海去,装一箱水回来,浇在火上。据福斯坦报道,有一架飞机竟把一个海中游泳客装进箱,丢到火上去,活活把他“火化”了。
奇怪的是《普罗旺斯日报》全未提及这桩惨剧。我们问朋友,可曾听说此事。他看着我们,摇摇头:“这是八月的老调子。每次发生火灾,都有人造这种谣。去年他们说被抓起来的是一个滑水客,明年他们该说是尼斯某家大旅馆的门卫给抓去了。福斯坦是在吓你。”
蝙蝠大战
很难弄清楚相信什么不相信什么。八月份,是可能发生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因此,当落脚在邻近旅馆的朋友告诉我们,他们半夜里在卧室看见一头老鹰,我们也不表惊讶。呃,也许不是真的老鹰,只是老鹰巨大的身影。但,有老鹰是错不了的。他们打电话给柜台的值班人员,要求进行调查。
老鹰是不是好像从角落的衣橱那边飞出来的?是啊,是啊。我们的朋友点头。啊哈,那人说,谜底揭晓了。不是老鹰,是蝙蝠。以前也有人看过它从衣橱那儿飞出来。它不伤人的。它也许不伤人,我的朋友说。可是我们不想和它睡在一起,我们要换一间房。不行,那人说,旅馆全满了。三人站在房中,讨论捉蝙蝠的方法。值班员想到办法了。你们别动,他说,我就回来解决这问题。几分钟后他回来了,给他们一大罐杀虫剂,告辞而去。
夏夜舞会
葛氏村外一所大宅要举行舞会。我们受邀在其他客人未到前,和女主人的几位朋友同进晚餐。盛会将临,我们忧喜交集:喜的是受邀,忧的是我们的法文恐怕应复不了这种场面。因为到场的将无其他英国人,只好计划二人背水作战,希望普罗旺斯热潮汹涌的谈话不要冲散了我俩。
依照邀约条件,我们应于九点钟抵达,这时间听来像是大城市习俗。开车上葛氏村那个坡时,我们的肚子已因等待过久而咕嗜咕嗜叫了。屋后的停车场客满,车辆沿着场外的马路伸到50公尺外去了。所有的车似乎都挂着代表巴黎的75字头的牌子,看来同桌共食的绝不仅是村里的几个朋友。我们开始觉得或许应该穿得正式些。
进得大门,我们仿佛进入杂志中的世界:《家庭与园艺》杂志的装演布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