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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息令哥,赤条条躺在那儿,躯体已泛紫,头发遮着早已脏污的脸,他的右手却直直的展开好像要去触碰什么,不用问也知道玉息令哥死前遭受了怎样的□。玉息盛锦脱下自己大大的斗篷为玉息令哥重新覆盖好,又把他的头发拨到一边,露出那张也已泛紫的脸,手指轻轻画过那道狰狞的疤,泪水止也止不住,一滴滴落在玉息令哥透着死亡气息的脸上。
“来人,把玉息令昊砍了头用盒子装好送给北狄国主。”玉息盛锦冷声吩咐道。
玉息令昊又开始嚷嚷,大意就是如果玉息盛锦敢这么干北狄国主一定会给他报仇之类,玉息盛锦看也不看他一眼说道:“令哥一生最难过的是你们兄弟阋墙,他就算遭你如此对待也不会想如此这般对你,所以我给你个痛快,不是怕你,是看在逝者份上。拉出去砍了。”
玉息令昊一声惨叫之后再无声息,玉息盛锦也不管他,一边命人去照顾奚景恒一边着手安排玉息令哥的后事,按玉宁的风俗,人死是要穿过茫茫沙漠去到那雪山之上的天国的,所以会将棺木埋在玉宁城外的沙漠中,玉息盛锦不想让令哥将来魂魄回不了故乡。
玉息盛锦来见奚景恒,他的伤口已处理好,正在各帐中巡查士兵受伤情况,玉息盛锦远远看着他也不打扰,直到他巡查完回身看见她,玉息盛锦说了自己要回玉宁的打算,奚景恒思考片刻同意了。在玉息盛锦转身要走的时候他忽然开口:“孩子,普兰”
“普兰是别人的女儿,我救过她的母亲,所以她从小就认了我做阿娘!”奚景恒不会以为普兰是他的孩子吧?
“普兰的父母都被杀了,我把她放在城主府派人照顾她,你回去可以见到她。”奚景恒说道。
“多谢你。告”
“玉息令哥是个不全之人,所以,你并没有玉宁的丈夫对吗?”奚景恒又问道。
虽然很感激他拿回玉宁,可这不再是他该关心的问题,玉息盛锦闷闷回他:“奚琲湛都不介意,你不觉得你管太多了吗?”说完也不管他如何,脚步匆匆离去。
她急着回玉宁,既然玉息令昊不肯放过蔷薇,那他曾经名义上的“侍妾”桑花恐怕也凶多吉少。
偃朝旧都,奚琲湛赶回宫中时已是黄昏,半刻没耽误赶到南薰殿,只闻浓浓的汤药味和沉沉之气,王昭仪正从寝宫出来,见到奚琲湛忙屈膝跪下请安,声音有些发颤,奚琲湛停下问她宁琥珀如何,王昭仪缓缓起身回道:“刚喝了药睡下,陛下可再等等再进去,妾身去唤太子殿下来,他这些日子吓坏了。”
奚琲湛点头,王昭仪便幽怨看他一眼退出去了。奚琲湛轻手轻脚进到寝宫来到床边,宁琥珀一张原本清秀脸蛋已脱了相,丝毫不减往日的丰润,搁在胸口的一双手瘦骨嶙峋。
奚琲湛没敢吵醒她,只是轻轻在床边坐下看着她,看到这张脸,心里愧疚又升起,若不是他当初招惹,就算给他做妃子,没心存那么多期待也不会如此失望。
“爷?是你回来了吗?真好,我以为临死之前不能见你最后一面呢。”宁琥珀不知何时醒了,微微笑着,显得那样虚弱和可怜。
奚琲湛紧握住她细弱的手:“胡说什么,别说不吉利的话,朕不喜欢。”
“人从生下来就是在一步步走向坟墓,我不过是走得比别人快点!咳咳爷,让我抱抱你,好想你。”宁琥珀仍旧笑着,眼中却泛着盈盈泪光,奚琲湛轻轻将她抱在怀里,宁琥珀已经虚弱得无力的手臂轻轻环着他的腰,头搁在他胸口动也不动,仿佛这样就很满足。
“琥珀,好好养着,放宽心。”怀中纤细的身体仿佛用力大些就能折断一样,奚琲湛摸着她骨头尽显的后背,心疼得很。
“好。”宁琥珀轻声答他,然后便是轻轻的笑,满足而欣慰。
奚麟跑来时,原本绷得紧紧的小脸蛋在看到奚琲湛的瞬间垮了,眼泪如开闸的洪水狂奔而出,哭出鼻涕眼泪四行。娇人稚子,再铁石心肠的人也要被融化了,何况奚琲湛原本对他们母子便不是无情。
奚琲湛跟奚麟拉勾勾,待宁琥珀病好便带她们母子一起到新都去,带他去看西边的沙漠北边的草原,给他养鹰儿玩,只是后来奚麟见父亲纵容,还不大懂事的小孩子冒出一句“父皇,把那个西域女人赶走,不要让她在皇宫里。”
一句话出口,宁琥珀都白了脸,气得直咳要捶奚麟:“麟儿,谁教你说这样大不敬的话,跪下!”
奚麟见母亲那样,勉强委屈跪下,宁琥珀又问他一遍他便嘟着嘴说:宫里上下都说父皇因为喜爱那个西域女人不要母妃了